下来,想说什么又感觉自己的喉咙被巨大的酸涩堵住:“娜娜姐最坚强了从小就是,您记得吗?学唱歌再苦再累,也从没喊过一句放弃。
这次……她也一定在拼尽全力,她知道你们在等她。”
姚母的身体在杨简和柳亦妃的话语中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她猛地抬起头,那张被泪水和绝望彻底浸透的脸暴露在惨白的灯光下,眼睛红肿得几乎睁不开,嘴唇因为哭泣而肿胀紫。
她失焦的目光茫然地落在柳亦妃脸上,几秒钟后,才仿佛认出了她是谁。
巨大的悲痛瞬间决堤。
“茜茜……小简……”
姚母破碎的呼唤带着浓重的哭腔,她像抓住唯一的浮木,猛地伸出手,死死抓住柳亦妃的手臂:“我的娜娜……我的囡囡啊……她才多大啊!
医生……医生刚才出来……说……说……呜……”
她说不下去了,巨大的呜咽冲垮了堤坝,整个身体向前倾倒,额头抵在柳亦妃的肩膀上,滚烫的泪水瞬间浸透了她的衣衫,留下灼人的印记。
她瘦弱的身体在柳亦妃怀里剧烈地抖动着,如同秋风里最后一片枯叶。
“我知道……我知道……”
之前还弱小无助的柳亦妃在此刻变得更为坚强,她用力地、稳稳地回抱住这具被痛苦彻底摧毁的身体。
她轻轻拍抚着姚母剧烈起伏的背脊,感受着那嶙峋的骨头和绝望的震动。
她自己的眼眶也灼热得厉害,视线迅模糊,但她死死咬住牙关,将涌到喉头的哽咽和酸楚狠狠咽了回去。
此刻,她不能崩塌。
杨简在一旁,用一只手将柳亦妃虚搂着。
抬起头,杨简看向旁边依旧僵立的姚父。
老人的身体微微佝偻下来,那强撑的、石像般的姿态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痕。
他不再看那扇门,而是低下头,浑浊的目光落在自己交握的、同样颤抖不止的手上。
一滴浑浊的泪水,终于挣脱了眼眶的束缚,沿着他深刻如刀刻的皱纹蜿蜒而下,沉重地砸落在冰冷的地砖上,裂开一小片深色的、无声的绝望。
杨简维持着半蹲的姿势,一手维持着搂住正在安慰哭泣到几乎虚脱的姚母的柳亦妃,另一只手伸过去,轻轻搭在姚父僵硬的小臂上。
他没有再说什么安慰的空话,只是沉默地传递着一种无言的支撑。
走廊里只剩下姚母压抑不住的、撕心裂肺的哀泣,仪器隐约的滴答声,以及头顶那盏惨白日光灯出的、令人心悸的嗡鸣。
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意义,每一秒都被拉长成一种钝痛。
不知过了多久,姚母的哭泣渐渐变成了断断续续的抽噎,身体也不再那么剧烈地颤抖,只是依旧无力地靠在柳亦妃肩上,眼神空洞地望着虚空。
姚父则缓缓地、动作迟滞地坐到了旁边的椅子上,佝偻着背,双手捂住了脸,指缝间有压抑不住的泪痕渗出。
杨简担心柳亦妃蹲久了腿会麻木,所以他这会儿尽量让自家小少妇在他身上借力,又让柳亦妃小心翼翼地将姚母扶正,让她靠在椅背上。
他站起身,示意小白送几杯温开水过来。
水杯递到两位老人面前时,他们的手都抖得厉害,几乎无法握住那小小的纸杯。
小白只能帮他们托着杯底,看着他们小口小口地啜饮,温热的液体似乎稍稍驱散了一点那彻骨的寒意,但无法融化那眼底深重的冰霜。
杨简将水递给柳亦妃后,慢慢且轻柔地替她揉着腿。
“叔叔阿姨,”
柳亦妃的声音依旧沙哑,却努力维持着平稳:“再等等。
娜娜姐她……一定在努力。
我们陪着她,一起等。”
说完,柳亦妃看了看杨简,她从杨简眼神里看到了鼓励,她没有在说话,只是缓缓地靠在杨简怀里。
走廊的寂静再次沉沉压下,比之前更加厚重,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等待的重量。
那扇门依旧紧闭,这也给了大家一丝希望。
可能只有杨简知道希望渺茫。
只是这话不能说,有些时候,真相往往是很残酷的。
他现在能做的就是陪着柳亦妃,陪着姚父姚母一起等待最后的结果。
等待!
漫长的等待
时间在icu外这条惨白的走廊里,仿佛被某种粘稠而冰冷的物质彻底凝滞了。
每一秒都拖着沉重的镣铐,在绝望的泥沼里艰难地跋涉。
惨白的日光灯管在头顶持续出低微而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