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夜泊(4 / 6)

p; “你还记不记得,十七岁那年,你下山执行任务,遇到了一伙山贼,被他们逼到悬崖边。是一个穿着月白长裙的姑娘,用软剑救了你。”白衣人又点了点另一个红点,铜镜里出现了少女的身影——正是年少时的顾晚晴,她站在悬崖边,剑尖挑着山贼的刀,脸上带着倔强的笑。

    顾晚晴猛地抬头:“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因为我是无相楼主,也是这盘天下棋的执子人。”白衣人转过身,目光扫过两人,“你们的过去,你们的执念,你们的软肋,都是我布棋的依据。”

    江寒握紧了腰间的铁尺:“无相楼布这盘棋,到底想干什么?”

    “为了改朝换代。”白衣人的声音忽然变得凝重,“当今朝廷腐败,宦官专权,百姓民不聊生。江湖上各大门派只顾争权夺利,无人顾及天下苍生。无相楼要做的,就是选出能担起天下重任的人,推翻腐朽的朝廷,建立新的秩序。”

    “你觉得我们能担起这个重任?”江寒冷笑一声,“我不过是个江湖浪子,晚晴更是只剩孤家寡人一个,凭什么?”

    “凭你们的执念。”白衣人指向铜镜,“江寒,你执念于守护,十年前守护顾晚晴,三年前守护她的师门遗愿,如今守护天下苍生,对你而言,不过是把守护的范围扩大罢了。顾晚晴,你执念于复仇,三年前师门覆灭,你隐姓埋名,一直在追查幕后真凶,而那真凶,就是当今的权宦——魏忠贤。”

    顾晚晴的身体猛地一震:“你说什么?是魏忠贤?”

    “没错。”白衣人点头,“你师门寻找的‘无相秘钥’,其实是一份记录着魏忠贤勾结外敌、贪赃枉法的密函。魏忠贤得知后,便派高手埋伏在漠北,灭了你全门,只为夺走密函。可惜他没想到,你师门的掌门在临死前,将密函交给了你,而你凭着过人的智谋,躲过了追杀,隐姓埋名至今。”

    江寒看向顾晚晴,她的眼里满是震惊和悲痛,却没有否认。他忽然明白,这三年来,她不是消失了,而是在暗处积蓄力量,等待复仇的机会。

    “密函现在在哪?”江寒问。

    “在我这里。”白衣人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放在桌上,“这密函是推翻魏忠贤的关键,也是这盘棋的‘棋眼’。现在,我把它交给你们。”

    江寒和顾晚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犹豫。无相楼主的话太过匪夷所思,可他说出的每一个细节,都精准地戳中了他们的过去,由不得他们不信。

    “为什么是我们?”顾晚晴拿起锦盒,指尖微微颤抖,“江湖上比我们强的人,多得是。”

    “因为你们够‘真’。”白衣人走到窗前——窗外不知何时竟飘起了雨,雨水打在窗棂上,发出“滴答”的声响,“江寒,你虽身在江湖,却从不为名利所动,当年金陵权贵许你黄金万两,让你杀一个忠臣,你宁可得罪权贵,也要护那忠臣周全。顾晚晴,你虽背负血海深仇,却从未滥杀无辜,三年来你追查魏忠贤的党羽,只杀作恶多端之人,从未伤及无辜。”

    他顿了顿,又道:“这江湖,最缺的就是‘真’。那些名门正派的掌门,表面上道貌岸然,背地里却和魏忠贤勾结;那些号称‘侠肝义胆’的侠客,不过是为了名声和利益。只有你们,还保留着江湖人的本心。”

    江寒沉默了。他想起当年在金陵城,权贵的手下拿着刀架在他脖子上,问他“是要钱,还是要命”,他当时只说了一句话:“我江寒的刀,只杀坏人。”

    顾晚晴打开锦盒,里面果然放着一卷泛黄的密函。她展开密函,上面的字迹密密麻麻,记录着魏忠贤近十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