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的、门板已经破损大半的庙门。
空气中弥漫着尘土、朽木和一种难以言喻的、淡淡的硫磺与香火混合的气味。
就在他犹豫着是否要靠近时,一阵极轻微的、仿佛朽木自身松动般的“吱呀——”
声,从那扇破败的庙门后传了出来。
声音很轻,轻得几乎可以被夜风吹散,但在这死寂的荒寺废墟中,却像一道惊雷,瞬间劈开了阿毛的思绪。
他浑身一震,头皮麻,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但那血铜钱的拉扯力却更强了,几乎要将他整个人拖过去。
他咽了口唾沫,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被无形命运推着走的无力感。
那扇门,显然不是自己开的。
里面,到底有什么?
阿毛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轻轻推开那扇腐朽不堪的木门,伴随着“嘎吱”
一声,门轴出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呻吟。
门开了,一股陈旧的气息扑面而来,阿毛不禁皱起了眉头。
他定睛一看,院内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冷气——满地都是铜钱铺就的八卦阵!
这些铜钱在岁月的侵蚀下已经失去了光泽,变得暗淡无光,但它们仍然按照某种神秘的规律排列着,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在八卦阵的中央,坐着一个身穿蓑衣的背影。
那背影一动不动,宛如一座雕塑。
阿毛的心跳愈剧烈,他缓缓地向前走去,每一步都像是踩在薄冰上,生怕打破这诡异的寂静。
当阿毛走到距离那背影只有几步之遥时,他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你是谁?”
话音未落,那背影突然像是被惊扰了一般,猛地转过头来。
阿毛定睛一看,顿时吓得魂飞魄散——那竟然是一个驼背老人!
老人的半张脸已经腐烂,露出了森森白骨,而另一半脸则是一副判官的面容,面无表情,冷酷至极!
“来得正好。”
这四个字仿佛不是从驼背老人那布满皱纹、如同干枯树皮的嘴里出的,倒像是直接从他朽坏的胸腔深处,被某种力量硬生生挤出来的。
声音干涩、沙哑,带着一种非人的、仿佛来自幽冥判官的威严,让阿毛的脊背瞬间绷紧,寒毛直竖。
老人枯槁的手指,如同两根朽木,颤巍巍地指向不远处那张蒙尘的供桌。
那桌子歪斜着,几条腿深深陷在厚厚的枯叶和尘土里,仿佛随时都会彻底散架。
桌上空荡荡的,唯一摆着的,是一盏造型奇特的灯。
这灯的灯座,竟是一个倒置的铜棺模型!
铜棺表面斑驳陆离,锈迹斑斑,仿佛承载了无数岁月的阴沉与晦暗。
棺盖的缝隙处,隐约可见内里仿佛刻满了密密麻麻、难以辨认的符文。
灯座上伸出了七根细小的灯芯槽,如同七根通往幽冥的通道。
然而,此刻七根灯芯中,已经有五根彻底熄灭,只剩下微弱的余温,像五道被斩断的生命线。
唯独剩下的两根,却燃烧着截然不同的火焰——一根是跳跃的青色,如同深夜林间妖异的鬼火;另一根是纯净的白色,如同极地冰川凝结的寒芒。
那青白色的火焰在灯芯上明明灭灭,出细微的噼啪声,仿佛在低语着什么古老的秘密。
灯座边缘,赫然有一个缺口,大小恰好能嵌入一枚铜钱。
就在这时,怀里的血铜钱生了异变!
原本只是烫的铜钱,突然不受控制地“嗖”
一声,像一条被激怒的红鳞小蛇,猛地从阿毛的衣袋里弹射出来!
它划出一道灼热的弧线,精准无比地,径直嵌入了那盏奇特灯座的缺口之中!
铜钱一嵌入,整个灯座仿佛被激活了某种机关,出一声极轻微的“咔哒”
声,竟微微倾斜起来。
倾斜的瞬间,那青色的火焰和白色的火焰猛地蹿高,然后如同拥有了自己的意志一般,脱离了灯芯,在半空中疯狂地交织、缠绕、融合。
它们不再是简单的火焰,而是凝聚成了实质!
青色的火焰凝聚成一道身影,手持长剑,剑气纵横,正在虚空中刻写着什么;白色的火焰则凝聚成另一道身影,指尖凝冰,正在排列着玄奥的卦象。
这虚影,比在铜镜中看到的清晰了何止百倍!
青影正是煜霄,他脸上不再是模糊的轮廓,而是能看到那熟悉的坚毅神情,腰间晃动的莲花剑穗清晰可见,随着他虚影的动作轻轻摆动。
白影则是泠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