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昊天头痛显着缓解的消息,如同在平静的湖面投下一块巨石,在京圈某些特定的阶层中引起了不小的涟漪。
顾晏舟和苏晚再次登门赵家时,受到的待遇已是天壤之别。
书房内,药香袅袅。
苏晚指尖银光闪烁,动作行云流水,精准地将最后一根银针刺入赵昊天头部的率谷穴。
赵昊天紧闭双眼,眉宇间以往因痛苦而深锁的“川”
字纹路,似乎都随之舒展了几分。
“赵总,这次行针,重点在疏通少阳经郁结之气。
您是否感觉膝下原本的胀闷感减轻了些?”
苏晚声音平和,如同这满室的药香,带着安抚人心的力量。
赵昊天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惊讶地睁开眼:“确实!
顾太太,您连这都能感觉到?”
他最近确实常感两胁胀满,只当是应酬喝酒所致,并未与头痛紧密关联。
“肝经循行两胁,肝气郁结,此处必有反应。”
苏晚一边轻轻捻动针尾,一边状似无意地提及,“肝主疏泄,调畅气机。
气机不畅,不仅影响情绪,久之更会波及气血运行,甚至在投资决策上,也容易因心绪不宁而做出误判。”
她的话语点到即止,却像一根细针,轻轻刺中了赵昊天心中某个隐秘的角落。
他近来确实感觉思维不如以往清晰,几个重大决策都带着几分莫名的焦躁。
看着赵昊天陷入沉思的表情,苏晚与坐在一旁沙上的顾晏舟交换了一个心照不宣的眼神。
顾晏舟微微颔,放下手中的茶杯,接口道:“赵总,商场博弈,有时与治病相通,都讲究个‘标本兼治’。
头痛是标,心结是本。
而外部环境的干扰,有时便是那诱疾病的‘邪气’。”
他语气沉稳,目光却锐利如刀,直指核心。
赵昊天脸色微变,他不是蠢人,之前或许是被病痛和情绪蒙蔽了感知,此刻经两人一唱一和的点拨,再联想到公司内部近来的一些反常迹象,以及身边某个“高人”
对办公室布局的几次“调整”
,心中顿时疑窦丛生。
“顾总的意思是……”
赵昊天目光沉凝地看向顾晏舟。
“只是觉得,赵总为集团呕心沥血,更应保重自身。
毕竟,健康的身体和清醒的头脑,才是应对一切风浪的根本。”
顾晏舟没有把话说透,留下了足够的空间让赵昊天自己去品味。
有些种子,一旦种下,自己便会生根芽。
施针结束,苏晚写下调整后的药方,又温言嘱咐了几句饮食起居的注意事项。
赵昊天亲自将两人送到门口,态度已是十足的敬重与感激。
回程的车上,顾晏舟接到了一个电话。
他听着那边的汇报,眼神逐渐变得冰冷而锐利。
“确定了?”
他沉声问。
电话那头是沈特助肯定的答复:“顾总,已经确认。
昊天集团近半年有三个海外大型项目同时推进,资金链绷得非常紧。
他们秘密通过三家不同的海外空壳公司,进行了数笔高风险的短期融资,以填补现金流缺口。
其中最大的一笔,下周五就是还款截止日。
还款来源,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城东地块未来预期的抵押贷款。”
顾晏舟唇角勾起一抹冷峻的弧度:“很好。
把我们准备好的‘礼物’,送给那几家融资机构。
另外,联系我们在海外的操盘手,可以开始缓慢吸纳昊天在二级市场的流通股了,动作要隐蔽。”
“明白。”
挂了电话,车厢内恢复了安静。
顾晏舟看向身旁的苏晚,她正安静地看着窗外,侧脸在流转的光影中显得静谧而柔美。
正是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不仅缓解了赵昊天的病痛,更在看似不经意的交谈中,捕捉到了昊天集团可能存在的资金软肋——一个因决策者长期被病痛和心结困扰而可能出现的战略失误。
她提供的,不仅仅是破局的钥匙,更是精准打击的坐标。
“晚晚,”
他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赏与复杂,“你为赵总诊治,是‘扶正祛邪’;而我们接下来的动作,便是商业上的‘釜底抽薪’。”
苏晚转过头,对上他的视线。
她的眼神清澈,并没有对即将生的商业风暴感到不安,反而带着一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