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她，眼中流露出一种近乎脆弱的情感：“看到你高烧不退，脆弱地蜷缩在这里，听到你无意识地呢喃着害怕成为我的负担……那一刻，我的心痛得快要裂开。

可也是在那时，我才无比清晰地意识到——”

“你的强大，让我为之倾倒；而你的脆弱，才让我真正感觉到，我是被你需要着的。”

苏晚的瞳孔微微放大，呼吸在这一刻屏住。

“我不需要你永远无坚不摧，我也不想只做那个享受你庇护的人。”

顾晏舟的声音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坚定，和一种深沉的温柔，“我更想做的，是在你累了、倦了、病了的时候，可以让你安心依靠的港湾。

我想守护你的笑容，也接纳你的眼泪；我欣赏你翱翔九天的姿态，也更想在你需要栖息时，成为你最坚实的枝头。”

“苏晚，”

他叫着她的全名，庄重而深情，“我以前不懂爱，或许现在也还在学习。

但我知道，我爱你。

爱那个才华横溢、光芒四射的你，也爱这个会生病、会脆弱、需要人照顾的你。”

“这份爱，与合约无关，与本分无关。

只与你是苏晚有关。”

“请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余生的每一天，来证明这份爱，来弥补我过去的过错，来好好珍惜你，爱你，守护你。

好吗？”

他说完了，深邃的眼眸一瞬不瞬地凝望着她，里面盛满了前所未有的紧张、期待，以及毫无保留的、深沉如海的爱意。

阳光完全跃出了地平线，金色的光芒透过窗帘的缝隙，洒满整个房间，将两人笼罩在一片温暖而圣洁的光晕之中。

苏晚看着他，看着这个在外呼风唤雨、此刻却在她面前袒露所有真心、甚至带着一丝笨拙的恳求的男人。

她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的红血丝，看到了他因紧张而微微抿起的唇，也看到了那份不容置疑的真诚。

心中那片曾经因协议而冰封的荒原，此刻已是春暖花开，万物复苏。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缓缓地抬起另一只没有被他握住的手，轻轻抚上他带着胡茬的脸颊，指尖感受到他温热的体温和微微的僵硬。

然后，她扬起唇角，露出了一个比窗外阳光更加明媚、更加温暖的笑容，眼中闪烁着点点泪光，却是幸福的痕迹。

她用力地回握住他的手，声音清晰而坚定，带着一丝病后的沙哑，却充满了力量：

“好。”

一个字，落地有声。

顾晏舟悬在喉咙口的心，终于重重落下，随即被巨大的狂喜所淹没。

他猛地俯身，将她紧紧、紧紧地拥入怀中，仿佛要将她揉进自己的骨血里，永不分离。

阳光正好，倾泻一室温柔。

病愈后的告白，剥去了所有伪装与试探，只剩下两颗真心，毫无隔阂地紧紧相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