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却不能时刻将女儿带在身边。
想要回孩子,若无皇后的错处,她如何开口?
不知为何,在皇后教养永宁这件事上,昭衡帝竟然格外坚持。
水仙暗中试探了几次,都未成功。
逗弄了一会儿女儿,水仙便问奶娘在坤宁宫当差的银珠的情况,奶娘只说银珠姑娘做事勤勉,方才还在后院帮着浆洗。
闻言,水仙轻皱了下眉头,将永宁递还给奶娘,启步往坤宁宫后院去了。
水仙寻到后院,果然见银珠正挽着袖子,在冰冷的水盆里替几个嬷嬷清洗衣物。
寒冬腊月,她的手冻得通红。
水仙眼底划过一抹心疼,走上前唤道:“银珠。”
银珠闻声抬头,见到是她,忙擦手行礼:“奴婢参见瑾贵妃娘娘。”
“如今我已从冷宫回来,随我回永乐宫吧。”
见四下无人,水仙直接道。
银珠却摇了摇头,目光坚定:“娘娘,您之前让奴婢守在公主身边,奴婢就得守着。”
“公主身边不能没个自己人......奴婢相信,总有能回到娘娘身边伺候的一日。”
闻言,水仙身旁听露眼中不由露出佩服之色。
之前贵妃娘娘从冷宫回来的时候就让人给银珠姑娘传过话,银珠却未选择回永乐宫。
谁都知道,银珠若是留在公主身边,肯定是对水仙母女都好的决定。
不过银珠留在坤宁宫,就不能做贵妃身旁的有头有脸的大宫女,反而要在这里伺候那些奶娘嬷嬷。
银珠肯留在坤宁宫,真是无比忠心。
水仙知她忠心,也不再强求,只暗中将一包银钱塞进她手里,低声道:“万事小心,保全自身最重要。”
银珠重重点头,她怕撞见其余坤宁宫宫人,即使有些不舍,但还是将水仙劝离了。
离开坤宁宫,走在回永乐宫的宫道上。
水仙看向身侧的听露,主动开口:“听露,银珠是我旧人,她回来并非要压你一头。”
“你于冷宫中助我的恩情,我始终记得。日后我协理六宫,事务繁多,需要得力的人手,你们皆是左膀右臂,并无高下之分,只需各展其长。”
听露神色坦荡,“娘娘放心,奴婢明白。银珠姐姐忠心可鉴,身手也好,奴婢敬重她。”
她神采奕奕道:“奴婢会尽心尽力,让娘娘看到奴婢的价值。”
水仙微微颔首,放下心来。
她不屑用易贵春的离间之术控制自己的宫女。
在易府,她与山茶的嫌隙不是一天两天造成了,而是日积月累的。
水仙不想以这种低劣的手段控制银珠和听露,有些话,要提前说开的才好。
很快回到永乐宫。
水仙倚在软榻上,略感疲惫。
听露贴心端来一碗温热的山楂羹:“娘娘,用些羹汤开开胃。”
她看着水仙,终究没忍住,提起刚才晨省时的事情,“皇后娘娘这般安排,分明是要让旁人分了娘娘册封贵妃的风头。”
“皇上登基后头一次这般隆重的册封礼,倒成了她施恩的由头。”
水仙用白瓷勺慢慢搅动着羹汤,神色从容:“急什么?风头岂是旁人想分便能分去的?”
她抬眼,“你去细细查探,此次拟晋封的都有哪些人,位次如何,报与我知。”
“是。”
听露应下。
水仙用完羹汤,抚了抚发髻上垂下的金步摇,流光溢彩,映得她眉眼愈发精致。
她忽然浅浅一笑:“听露,皇上决定大办册封礼后,本宫似乎还未曾好好谢恩呢。”
听露似是明白了什么,笑道:“奴婢帮娘娘好好打扮一下。”
......
是夜,乾清宫。
冯顺祥通传瑾贵妃到了时,昭衡帝正批阅奏折。
抬头便见水仙披着一件雪白的狐裘进来,殿内温暖,她解下披风,露出里面一身素雅的软烟罗裙。
那裙子颜色虽淡,料子却极是服帖,若有似无地勾勒出窈窕的曲线,因月份尚浅,小腹依旧平坦。
墨缎似的乌发松松绾起,鬓边只簪了一朵在花房里新摘的玉兰,清丽绝伦,又暗藏媚态。
她缓步上前,也不多言,只柔顺地守在御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