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会出现一只小小的萤火虫;儿童绘本里,主角常常问出一句看似天真的话:“为什么大人说的,一定是对的?”;就连官方发布的天气预报,偶尔也会在背景音中混入一段模糊低语:
>“饮之,见己。”
人们学会了用沉默传递信息,用微笑掩盖锋芒,用日常对话藏匿密码。
而在世界的各个角落,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收藏一瓶老酒,不论是否饮用。他们相信,只要这瓶酒存在,就有人会在某一刻打开它,喝下那灼喉的烈焰,然后在痛苦中看清自己真正想要守护的东西。
阿萤长大了。
她没有离开渔村,而是成了一名教师,在废墟学堂里教孩子们读书写字。她不讲官方教材,只讲那些口耳相传的故事:关于发光的海,关于会说话的花,关于一个总是递酒却不留名的老人。
有一天,一个学生问她:“老师,秦川到底是谁?”
她望着窗外暮色中的海面,轻声说:
“我不知道。也许是他救了这个世界,也许是他毁了旧秩序。但最重要的是??他让我们记住了,人不该活得像被设定好的机器。”
学生又问:“那我们现在自由了吗?”
阿萤笑了笑,从抽屉里取出一瓶尘封已久的酒,放在桌上。
“我不知道。”她说,“但你可以试试看。”
孩子犹豫片刻,拧开瓶盖,喝了一口。
刹那间,双眼失神,全身颤抖。他看见自己站在法庭上,大声控诉一项不公法令;看见自己在图书馆纵火,烧毁所有篡改过的书籍;看见自己抱着母亲哭喊,因为她因说出真相而被带走……
他哭了很久,最后抬起头,眼神已完全不同。
“原来……我一直害怕的,不是失去自由,而是承担自由的代价。”
阿萤点点头,轻轻抚摸他的头发。
“现在,你自由了。”
这一天,全岛有十三个孩子喝了那瓶酒,全都经历了各自的“看见”。他们没有组织,没有口号,只是默默交换了一个眼神,便各自回家。
第二天,岛上所有的知迷花在同一时刻绽放,七色光芒交织成网,笼罩整片海岸。卫星图像显示,那光芒的分布竟构成一幅地图??指向北极深处某处未标注的坐标。
没有人前往。
因为他们知道,目的地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们终于敢一起做梦了。
又一个春分之夜来临。
这一年的南溟,没有天降文字,没有星辰坠落。一切平静如常。
可就在午夜零点,全球数百万普通人同时做了同一个梦。
梦中,他们走进一间昏暗房间,桌上放着一瓶酒,旁边压着一张纸条,写着:
>“当你们开始怀疑我说的话,我就真的活着了。”
他们拿起酒,喝下。
然后,在梦中醒来。
第二天,世界各地爆发大规模“记忆复苏事件”:有人突然记起童年时目睹的禁忌仪式,有人回忆起父母偷偷焚烧的手稿内容,有人甚至找回了被脑波清洗抹除的信念。
舆论哗然,政府紧急封锁消息,称其为“群体性幻觉传染”。可无论怎么压制,那些记忆像野火般蔓延。
人们开始自发聚集,不再需要组织者,不再等待领袖。他们在广场、在学校、在街头巷尾,举起蜡烛,轻声说出长久以来不敢说的话:
“我不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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