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分湿润湿润,这幅《千里江山图》的作者王希孟,是他兴办翰林图画院后,亲手教导的唯一一名学生,少年天资卓绝,只可惜完成此作之后便英年早逝。
每每念及此事,他皆是痛心不已,如今见此图以此种方式重现,仿佛故人归来,怎能不激动万分?
当下,赵信有些情难自抑,怔忪片刻,扭头吩咐张迪:“今日呈此佳作的这二人,着实功不可没,当重重地予以奖赏!朕意,便封他们为承信郎!”
说罢,他顿了顿,又继续道:“郁卿构思精妙、匠心独运,特封为承宣使!”
承信郎是从九品武官,承宣使是正四品,都是虚衔,不必到职,领一份俸禄罢了。
郁竺连忙叩谢圣恩浩荡,赵佶看着张迪困惑的神色,方回过神来,自己竟连这二人的姓名都未曾问及,便下旨封了官,不禁哑然失笑。
他将神思从绣窗外收回,往榻边走了几步,边走边问道:“此二人姓甚名谁?何方人士?”
郁竺也跟着上前几步:“回禀陛下,红?之人名叫李宝,是平日里在醴泉观一带卖艺的戏子,微臣遴选人员时见他身手矫健,便将其招来了。”
“李宝?竟是他。”话音刚落,许久不出声的李师师面露惊讶之色,脱口而出。
见李师师如此反应,赵信也好奇道:“哦?师师竟然也知晓此人?难道他在京城颇有名气不成?”
李师师轻声一笑,朱唇轻启:“其实也算不上颇有名气,妾身时常听到街头巷尾的孩童哼唱两句童谣,‘关前系索英雄汉,高帽压人别御垣,觉得颇为新奇,待得了机会将那一小儿唤至跟前询问,这才晓得,他们唱的是个卖艺的李宝,不想今日
在此得见。”
“关前系索英雄汉,高帽压人别御垣。”赵复念了一遍,疑惑道,“这是何意?“
李师师微微摇头,柔声说道:“妾身也不知晓其中含义,那孩童不过是跟着旁人学来哼唱罢了,自然也不明白意思。这两句话含含糊糊的,臣妾思来想去,实在是猜不透,不知怎的会和这李宝扯上关系。”
她甚少对于朝政作出评价,因此说出此话,赵佶丝毫没有怀疑她别有用心,殊不知李师师这番话,实则是一个半时辰前和郁竺对好的。
张迪在一旁听着,眼珠滴溜溜地转了起来??他平日里消息颇为灵通,对于这类市井间怎会毫无耳闻?李宝的来历他一清二楚,这个童谣也是这一个月才在民间流传开的,“高帽”所指正是高俅,将此人引至御前,难不成都承旨是想……………
张迪心里闪过无数猜想,只不过他向来谨慎,对于现今仍受宠信的臣子,从不轻易直言诋毁,面对赵佶投来的询问的目光,作了个揖,含含糊糊地说道:“依奴婢之见,想必是此人开罪了某位大人,便有人编了这酸溜溜的童谣,有意编排于他
吧。”
这是童谣字面的意思,论谁也能猜得出来,但如今张迪既然点破,郁竺便连忙做出一副惶恐的模样,躬身说道:“微臣实在是一时疏忽,未曾料到此人会有这般不恭敬之举,微臣这就将他换下去,以免扰了陛下的雅兴,还望陛下恕罪。”
张迪不动声色地收回了打量竺的眼神??她这般反应,看来不是为了祸水东引故意为之了。若是存了那样的心思,这会儿何不就坡下驴,直接点出那人来呢?
“无妨!”赵佶一摆手,神色淡然地说道,“不过是小事一桩,不必如此大惊小怪。此人是朕看中的,朕倒要瞧瞧,究竟是哪位大人,面子如此之大,你去查问清楚情况便是。
郁竺闻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