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了斗志 —— 有人偷偷溜下关墙逃跑,有人躲在箭楼里瑟瑟发抖,还有人盯着明军的方向,眼神里满是绝望。
“开炮!”
随着明军指挥官的命令,重型火炮发出怒吼,一颗颗铁弹朝着关墙砸去。“轰!轰!轰!” 青条石垒砌的关墙应声开裂,砖石飞溅,箭楼在炮火中摇摇欲坠。有一炮直接命中了关墙的城门,厚重的木门瞬间被轰成碎片,木屑夹杂着碎石四处飞溅。
“完了…… 全完了……” 杨承武看着崩塌的关墙,喃喃自语。他终于明白,播州的 “天险” 在大明帝国的力量面前,是多么可笑的存在 —— 他们引以为傲的防御,不过是明军火炮下的一堆瓦砾;他们依赖的弓箭,连敌人的衣角都碰不到。
就在这时,关墙内侧突然传来一阵骚动。杨斌转头看去,只见几名守将带着一队士兵冲了过来,手中的刀上没有血迹,反而高高举起:“别打了!我们降了!”
是杨昭!那个早就被明军策反的守将,终于在关键时刻倒戈。叛军士兵本就无心抵抗,见有人带头投降,纷纷扔下武器,跪在地上求饶。杨承武想拔刀阻拦,却被身边的士兵按住,动弹不得。
娄山关,这座播州经营百年的天险,仅仅一天就被明军攻破。
消息传到海龙屯时,杨镕正在堡垒内召开军事会议。听到娄山关失守、杨承武被俘的消息,他手中的茶杯 “哐当” 一声摔在地上,茶水溅湿了衣袍。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杨镕猛地站起身,指着报信的士兵嘶吼,“娄山关那么险要,他们怎么可能一天就破了?你在撒谎!”
“土司大人,是真的……” 报信士兵哭丧着脸,“明军有能炸碎山崖的妖法,还有能远射杀人的火枪,咱们的人根本挡不住啊!”
杨镕瘫坐在椅子上,脸色惨白。他想起自己之前对儿子们说的 “凭险据守,万无一失”,想起自己嘲笑朝廷 “不懂山地作战”,现在看来,那些话多么可笑。他一直活在播州的 “信息茧房” 里,以为靠着祖辈的经验就能守住基业,却不知道外面的世界早已天翻地覆 —— 大明的军队,早已不是靠 “勇气” 和 “地形” 就能对抗的存在。
海龙屯是播州最坚固的堡垒,建在海拔一千多米的山顶,四周都是悬崖,只有一条狭窄的石阶通往山顶,被称为 “天梯”。杨镕抱着最后一丝希望,下令将天梯上的石阶拆去几段,想要效仿祖辈,将明军挡在山下。
可他忘了,明军连山崖都能炸开,区区几段石阶又算得了什么?工兵营带着木料和绳索,只用了一个时辰,就搭建起了临时的栈道。燧发枪队沿着栈道向上推进,在天梯顶端的叛军还没来得及扔滚石,就被铅弹击倒。
重型火炮被运到山下,炮口对准了海龙屯的城门。几声巨响后,城门轰然倒塌,明军士兵如潮水般涌入堡垒。叛军早已没了抵抗的勇气,有的四散奔逃,有的跪地投降。杨斌试图带着一队亲信突围,却被明军的燧发枪队拦住,几声枪响后,他倒在血泊中,眼睛还圆睁着,似乎还没接受自己失败的事实。
杨镕躲在堡垒深处的密室里,听着外面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双手不停颤抖。他想起了父亲传给自己土司印信时的嘱托,想起了播州数百年来的基业,如今却要毁在自己手里。
“砰” 的一声,密室门被推开,几名明军士兵走了进来,手中的燧发枪对准了他。
“杨镕,束手就擒吧。” 为首的军官冷冷说道。
杨镕缓缓站起身,看着眼前的士兵,突然惨笑起来:“我输了…… 不是输在兵力,是输在…… 我根本不知道,这天下早已不是我认识的那个天下了。”
他被士兵们押着走出密室,看着堡垒内四处散落的武器和投降的叛军,看着明军士兵整齐的阵型和先进的装备,终于明白 —— 这场战争,从一开始就是一场 “降维打击”。播州的 “优势”,在大明帝国的绝对实力面前,不过是不堪一击的泡沫。
当杨镕被押下山时,夕阳正染红了天际。他回头望去,海龙屯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模糊,那座承载了播州数百年历史的堡垒,终究没能挡住时代的洪流。而西南的 “改土归流”,也随着这场碾压式的胜利,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