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系列的话说下来，段傲天的气势早就没了，他脑海里转的都是过往的画面，那些画面有些历历在目，有些渐渐模糊。

他自己也分不清倒底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了。

是啊，他为什么不去查呢？

乔梁九跳海的时候他甚至没有担忧，全是愤怒，到底为什么呢？

他自己也忘了，选择性忘了。

他为什么要忘呢？逃脱自己的负罪感和愧疚感吗？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这么喜欢追名逐利，连自己亲儿子都不放过了，等一切已经晚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误入歧途越走越远，再也回不去了。

是为了分散注意力，所以倾尽全力做另一件事是吗？

……

小其已经被刚才低沉压抑的气氛吓得不敢动，他刚才追上来的时候站在门口就没再继续走，现在尴尬得不知该走进去还出去。

苧柒倒一脸淡漠，这些事因为听段泽琰讲过，所以她没多惊讶，只是现在段泽琰情绪失控，他一向沉稳矜贵的人刚才竟然说了脏话。

要不是他心底最里层还有一丝把段傲天当父亲的想法，或许他早就不会发这么多火，也不会解释这么多了。

苧柒倒也没想上去劝，有些话还是说明白了好，省得藕断丝连，最后对段泽琰伤害最大。

段傲天张张嘴，发现自己竟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要解释什么？要怎么解释？说自己其实有苦衷？但他连自己当时的苦衷是什么都不知道！

段泽琰叹了声气，像对某件事物充满了失望和遗憾一样，对中年男人说到：“如果说不出原因，你走吧。”

“从今天开始，你我父子恩断义绝，从此刻起，我不再是你儿子，我也没你这个父亲。”

“段泽琰……”段傲天高傲的保持着自己的名望和声威，但语气轻颤，还是听出一丝惊愕，好像最后一根弦断了一样，“我对你母亲……”

“够了！”段泽琰冷冷的凝视着他，像要把他杀了一样，他咬牙切齿，一字一句说到：“你不配提起我母亲。”

“滚！”

已经无力了，不想再见到他了。

他根本不是什么父亲，不，连人都算不上，害了一个女人，还害得那个女人的孩子战战兢兢过了这么多年，患了许多喊不过来的心理疾病。

抑郁症，焦躁症，偏执，易燃易爆……

随着段泽的命令发出，一群保镖突然出现，撞了一下在门口大气不敢出的小其走进来。

他愣了一下快速跑到苧柒旁边，谨慎观察了一眼她的表情，见她一直盯着段泽琰，小其才安下心来。

保镖不顾段傲天的歇斯底里将他带走。

这不能算冷漠无情，这算自作自受。

恶果，终究是要他自己食的。

原本低气压的办公室突然安静下来，小其见老板沉着脸，自己也不想自讨没趣，于是他什么都没说就悄咪咪跑出去了，顺带把门关上。

办公室外出现几个因为听见声音而前来围观的人，小其喊了声：“看什么看，工作不想要了？！”

毕竟是老板助理，他们没敢回怼，撇撇嘴细碎几声散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