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赫连勃也看到了那道烟尘,却突然放声大笑:“陈都监,看来你的援兵到了啊。只可惜,来的是友是敌,还未可知呢!”
陈砚秋的心瞬间揪紧。他突然想起耶律恒临走时说的另一句话:“文州通判王显,已暗通西凉。”
雨还在下,白龙江的水流变得愈发湍急。陈砚秋望着城下越聚越多的西凉士兵,又看看南方那道越来越近的烟尘,手中的环首刀突然变得无比沉重。
第二章 暗流涌动
文州城的雨停了,月光透过云层洒在青石板路上,泛起一层冷光。王显站在知府衙门的回廊下,手里把玩着一枚西域来的玉佩。玉佩上雕刻的狼头栩栩如生,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红光。
“大人,乱石关的烽火已经烧了一个时辰了。” 参军李默站在一旁,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焦虑,“按说此刻援军早就该出发了。”
王显慢条斯理地将玉佩收入袖中,脸上露出一丝莫测的笑容:“李参军,你说这白龙江的水,什么时候最急?”
李默一愣,不知如何作答。王显却自顾自地继续说道:“当然是两股水流交汇的时候。西凉铁骑固然凶猛,可咱们这位陈都监,也不是省油的灯啊。”
他转身走向内堂,那里挂着一幅巨大的舆图,上面用朱砂标出了从陇南到汉中的所有关隘。王显的手指在乱石关的位置轻轻一点:“这里,就是那交汇处。”
李默看着知府大人的背影,突然打了个寒颤。他跟随王显已有三年,深知这位通判大人看似温和,实则心机深沉。当初朝廷任命他来文州时,所有人都以为是贬谪,只有王显自己明白,这偏远的边境之地,才是施展抱负的舞台。
“大人,” 李默鼓起勇气问道,“万一…… 万一陈都监真的守住了乱石关呢?”
王显回过头,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就更好了。一只斗败了狼的猎犬,才更懂得谁是真正的主人。”
他拿起桌上的一封密信,信封上印着西凉王府的火漆。“告诉赫连校尉,让他再等等。好戏,总要压轴出场。”
李默领命退下,回廊里只剩下王显一人。他望着窗外的月光,想起十年前在临安太学的日子。那时他还是个意气风发的举子,坚信 “致君尧舜上,再使风俗淳”。可现实却给了他狠狠一击,科场舞弊,官场倾轧,让他渐渐明白,光有抱负是不够的。
“父亲,您看儿子现在,算不算得偿所愿?” 王显对着空无一人的庭院喃喃自语。他的父亲曾是主战派的干将,最终却落得个贬死岭南的下场。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他的思绪。亲兵队长匆匆跑来,单膝跪地:“大人,城西发现可疑人物,像是…… 像是茶马司的人。”
王显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哦?耶律恒还没走?”
他沉吟片刻,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看来,想在这浑水里摸鱼的,不止我们一家啊。去,把他‘请’到府里来,就说本府有要事相商。”
亲兵领命而去,王显重新看向那幅舆图。他的手指缓缓划过狼渡滩的位置,那里是白龙江的咽喉要道,也是西凉大军南下的必经之路。“慕容麟啊慕容麟,你以为看透了我的心思,却不知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月光突然被乌云遮蔽,文州城陷入一片黑暗。王显知道,今夜注定无眠。无论是乱石关的厮杀,还是即将到来的客人,都只是这场大戏的序幕。而他,要做那个最终敲响落幕钟声的人。
第三章 孤城落日
乱石关的厮杀已经持续了整整一天。陈砚秋靠在城墙上,大口喘着粗气。他的左臂中了一箭,鲜血浸透了青布袍,顺着指尖滴落在城砖上,晕开一朵朵暗红色的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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