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梦里,他站在阳光下对我笑。
他脸上有伤,但是看起来真的酷毙了。
——
吴匀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与别人的喜欢是不一样的。
大抵是家境的原因,从小便懂得理解人。
母亲生他时难产而逝,父亲便把所有的怒气牵扯到他的身上,所以他注定了叛逆。
奶奶倒是心疼他,就算他再不乖,再不服管教,脾气再倔,还是耐心的抚平着他的小情绪。
父亲外出打工,奶奶开着一个小小的烟火店,在这个破败不堪的地方一直守着。
后来奶奶年纪大了,他就心疼这个世界上总是护着他的奶奶。
奶奶告诉他,他九年义务教育的所有费用和他们两个人的日常生活开销大部分都是来源于父亲打工的钱,不然这一个小小的烟火店,是支撑不起两个人的开销。
父亲很爱很爱母亲。
虽说究竟是怨恨他些,但还是对他有爱的。
大抵是从那时开始,他便也理解了父亲对他的迁怒。
十四岁那年,吴匀在奶奶和他谈心的那一晚,瞬间成熟了好多。
少年终究是少年,还是会放肆。
遇见李炎之那天是职专军训报道那天。
军训都需要住校,他就恰巧和李炎之,小A分到了一个宿舍。
他和李炎之也是不打不相识。
因为看彼此不顺眼在寝室大打出手,小A性子比较外向,拉着架,事后左右游说,他就这样和李炎之莫名其妙的成为了朋友。
李炎之话不多,整天皱着眉头很谁欠他几百万一样。
小A总是叽叽喳喳的话多的要命。
终是因为趣味相同,三个人成了铁兄弟。
入学半年,一起嚣张,打架,逃课,称霸职专。
吴匀发现李炎之让人心疼的要命。
本以为自己算得上是早早的就懂得了这世间百态,没想到李炎之才是看透了这世间所有。
那个少年看似嚣张气焰,话少,脾气差,不·良少年应有的他身上都有,但是他却不同于同样叛逆的小A。
李炎之的情感细腻,他懂得许多事,有些事看的无比透彻,但是他也因为易怒而鲁莽。
许是自己都没发现什么时候这般了解李炎之。
吴匀察觉到自己与别人喜欢的不同时,便是那个炎热的正午,李炎之在二高附近的小巷里脾气暴躁的冲林时倾发脾气。
那天他让林时倾离开,看着那个气哄哄的少年渐渐地悲伤起来,蹲下来低头痛哭。
吴匀明显的感觉到了心里一阵抽疼。
他好想去抱抱那个少年。
吴匀知道李炎之这辈子都认定了林时倾。
吴匀只需要默默的以朋友之名陪在他身边,帮李炎之去追逐那个同他青梅竹马的小女孩。
那份不同于别人的喜欢终是他自己一个人的空欢喜。
随着李炎之入狱,他表面越是淡定如初,他心里越是歇斯底里。
他决定等着那个深陷泥潭的少年。
他就在这片破败的地方守着。
两千五百五十五天,八十四个月,整整七年。
每个月一次的见面机会是支撑着他日复一日坚持下去的念头。
吴匀恨自己当初没能拦住他,让他不小心误杀了人,让他的青春在牢里度过了。
在那一刀狠狠地在自己胳膊上划了一下的时候,吴匀从来没有如此坚定过。
要是李炎之臭名远昭,他陪着他一起,要是李炎之入狱,他也陪着他一起。
吴匀换上了王亦泽的衣服故意在街角的摄像头下出了那条巷子。
他踏上了一条不归路,注定的让他余生都难以忘怀。
明明他帮着李炎之运尸埋尸,事发东窗的时候理应随着他坐牢的。
可偏偏那个少年固执,偏偏那个少年了解他的软肋。
李炎之说让他有牵挂,他没办法放下他奶奶一个人在这里生活,他还说,帮他照顾好林时倾。
那一刻吴匀犹豫了。
他最终还是没能陪着李炎之,那他就在这里等着他,帮他守住他的女孩。
可吴匀等得起这七年,却不能一直将林时倾替他守着七年。
李炎之出狱的时候,吴匀就那么的在监狱门口等着他,看着他一步一步的向他走来,心里难受了好久。
他突然觉得自己太矫情,眼眶怎么有些温热。
李炎之却一直对他笑着,上前一步抱住了他,说:“好久不见。”
是啊,好久不见。
吴匀的眼泪闷在他肩膀上的衣衫里,把他这些年的想念给悄然抹去。
刚出狱后的李炎之又因为林时倾向他借了摩托车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