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剑淡淡在白嫩的脖颈之上,落下一道殷红的痕迹。她疯狂的抓住剑柄,将身子靠在牢房之上,双目决然盯着面前的北在玉,用自己的性命威胁他,放了林疾。
然而,他并不吃这一套,反之使用言语激怒她。
“你认为你能靠一己之力救出他么?我早就告诉过你,沈怜君。就算你今日死在这里,我皆不会放过他。”他说得十分决绝,她眼睛焦点逐渐散去,“你不信我会死在你面前?”
“怜君!”牢房里的林疾冲她摇着头,不值得,为了他,不值得。
她充耳不闻他的劝说,玉手高抬,目光一冷,剑刃眼看着就要割开脖子。那即将要失去她的一瞬间,还是心软,北在玉强抢夺过她手中锋利的剑,攥在手里,暴怒大吼:“沈怜君,你疯了!”
她直冲着剑锋而去,长剑贯穿瘦小的身体,血液汩汩不断的流下。嘴角血丝缓缓漫延,“我真后悔,救了你。”言尽,轰然倒下,激起满地尘土。
“怜君?怜君…”他忙不迭的捉住她的手,接住她。语气极其温柔地喊着她的名字,她已经疼晕过去,不省人事。
北在玉不由分说地横抱起她,往牢房外狂奔而去。林疾困在牢笼里,看到这一幕,清泪淡然滑落。
软榻之上,血流止住。她额头冒着冷汗,口中念着林疾的名字。
他的手掌握的咯吱作响,又是林疾!林疾林疾,你满脑子想的念的都是他,是吗?那好,那从今日起,你便再也不会见到你心心念念的林疾。
北在玉站在门外吩咐手下,连夜将林疾送往边疆,一切按计划行事。
手下明白的连连点头,转身叫上几个人一同前往牢房。
林疾被他们拖了出去,他用拳头挥砸着地面,满面灰尘遮住了容颜。他伤口擦过泥土,血液横流。
数日之后,艳阳清风。
辽阔边疆,再无他身影。
她一身妇人装扮站于城门楼前,看着遍野堆积如山的尸体,目光徐徐泛出冷意。
北在玉自身后环抱住她,轻声笑着:“看到了吗,南安已被击退,这天下,以后就是你我的了。”
她不在乎什么天下,她只在乎那个恍然如梦的林疾。
“他呢?你答应过我,不会伤害他的。”
“呵…”他贴在她耳畔冷笑,“我当然不会欺骗你,他已经被送往始安郡,至于何地,我不能告诉你。”说罢,后背的暖意猛然变凉,沈怜君自嘲着,原来你竟也一时贪图他的温暖。
北在玉走下城楼,与那边的士兵说着什么。
灰蒙天空忽然飞来一只白鸽,脚边缠着信。
停留在藕臂之上,她慢慢悠悠地拆开,稍作片刻,热泪满面。
“时光冗长,眨眼之间你便做了在玉的太子妃。迟来的恭喜,还望多多包涵。怜君那晚持剑为我付出的一切,我皆记在心里。如今,南安已灭,我也不再是南安的将军。只是心里时常挂念着你唱的游园惊梦,我在这里听了好多人所唱,皆不如你。”
看到一半,沈怜君就已泣不成声,她抬眸望向青灰的天际,沉了沉呼吸,许久,才鼓起勇气继续往下看去。
“许是我与你之间的相遇一如是一场梦罢,今后,只愿你好。如今,我所处之地,不方便告诉。你只要知道,我过得很好,没有你,只不过多了些念想。”
泪珠滑落砸在书信之上,最后一句话她还来不及看清就被眼泪婆娑了视线,她紧紧把信纸凑上前,朦胧之间,好似见他写着:“并且吾听闻始安郡太子妃生的倾国倾城,面赛芙蓉。今生有幸得见,不却,那日一别,思念成疾,至秋。以已书信一封,独解相思,了表心意。”
落款之处,“林疾”。
她如梦方醒的往使神差的站在护墙的边缘之上,信纸纷飞,她亦如轻薄的纸片轰然坠落。
后记,她双耳蜂鸣,北在玉一直在那里盯着看信的她,在她掉落的一瞬,即将接触地面的前一刻,他坚定地张开双手,望着冲她飞来的沈怜君,唇角大大上扬。
他平静地躺在灰尘**起的地面上,宠溺地看着安全落在他身上的沈怜君,一口热血喷薄而出,殷红妖艳。
细雨柔丝,轻轻连绵。
未曾昏死过去的她,仿佛不经意间听见他最后的言语。
他最后一吻她额头,说出的话,不消片刻便随风飘散。
“沈怜君,你从来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