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庙前。
当下翟源等四人便拜道:“自从星君吃了官司,我等兄弟坐立不安,又无计可施。近日得知石宝、王寅几位哥哥已引着部众出兵救援,我等也想出一些气力。来此参见了杨律先生,他便留我等在此乘船接应。却不知这伙豪杰是何处人氏?”白钦一一指着道:“他们都是我的师兄弟。为首生得健壮的是黑风虎石泽霸,这个鬈发的汉子是铁城鳖夏懋,面皮白皙的是霹雷刀张岳,又有夫妻两个,是穿魂枪常轩、峨嵋狐徐霖。你等众位,都来庙里叙礼则个。”此时白钦、周春华、米宣、具奥、石泽霸、常轩、徐霖、张岳、夏懋、石宝、王寅、刘赟、张威、吴东满、陆荣、翟源、乔正、冯升、陆清、琼英,共是二十人,都入白龙庙聚会。
当下众人在庙中坐定,与白钦接风。白钦便开口谓众人道:“小弟愚昧,本以为受了招安能安稳度日,不想竟接连酿下这般大祸。感谢众位豪杰,不避凶险,来虎穴龙潭,力救残生。今日如此犯下大罪,闹了江州,那官儿一时恐惧,不敢交锋,想必是申奏朝廷去了。此地虽好,却不是久留之地。不知我等日后去那里为生?”石宝道:“星君莫忧,小弟已打听好了。”白钦喜道:“愿闻其详。”石宝道:“京东西路曹州城正北处有一白龙山,虽无十分盛名,却有层层密林,以为护山天险。入山之路止有一条,山内却有无尽泉水,当是易守难攻。那宝光如来邓元觉昔日做住持,所在的二龙山,亦与白龙山是一脉所生。”白钦道:“如此看来,虽是路途远了些,却不失为一个好去处。我等现在白龙神庙,正与这白龙山同名,莫不是天意使然?”石泽霸道:“师兄若要去那白龙山,我兄弟几人皆愿弃了宅第,誓死相随!”白钦道:“承蒙诸位不弃。只是有一件事,教我放心不得。若非杨律先生仗义相助,出谋划策,我等何来今日?”张岳道:“甚好甚好。如此我等便去童杨村走一遭,请他上山同聚,如何?”常轩思索道:“此意虽好,却不可轻动。我素知这杨律是个明哲保身的人,此次劫法场,他虽是定了计策,却不愿亲自出面,想必不肯被拉下水。须先试探一番,若是从了自然好说;若是不从,我等可这般这般……”众人听了,深以为然。
于是白钦整点众人完备,都叫分头下船,开江便走。却值顺风,拽起风帆,三只大船载了许多人马头领,投杨律庄上来。一帆顺风,早到岸边埠头。一行众人都上岸来,众好汉到庄内学堂上,杨律出来迎接。各人且去房里暂歇将养,整理衣服器械。当日杨律叫庄客宰了一头黄牛,杀了十数个猪羊,鸡鹅鱼鸭,珍肴异馔,排下筵席,管待众好汉。饮酒中间,说起许多情节。杨律因不见童雄回来,便向众人发问。见那仇琼英只是垂泪不已,杨律料到他定是遭遇了不测。徐霖将来龙去脉说了,杨律听罢,叹了口气。心想:“我原教揭阳镇上的好汉都不要出动,只需静观其变,看出好戏,只待石泽霸几个救出了白钦即可。那童威、童猛两个都留了下来,唯独这童雄性子耿直,孤身一人,执意要前去。如今白钦并石泽霸、石宝众人安然无恙,却偏偏是他出了事!这下我如何与童家兄弟交代?”却又不好明说,只是叹息一声道:“屈死了这个兄弟!”
(插入白钦强行拉拢杨律入伙,拒绝揭阳三霸,琼英出走等情节)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众好汉席间这番话,都被杨律家中一个裁缝听了去。这人姓侯名健,祖居洪都人氏。江湖上人称他第一手裁缝,端的是飞针走线,更兼惯习枪棒。人都见他瘦,因此唤他做通臂猿。此人曾拜穆弘庄上的教头病大虫薛永为师,听说杨律要同白钦入伙,连忙飞奔去穆家庄上告知备细。这穆家父子自上回经历白钦酒楼之辱,一直耿耿于怀。当时却碍着杨律面分,不得造次。眼下听了侯健的消息,得知白钦要拉拢杨律入伙,又不带他们同去,更是恼恨。穆弘怒道:“你不仁,便不怪我不义了!”当下便要去拉拢揭阳另外二霸。穆弘、薛永去寻费保,穆春、侯健去找二童。
不多时,费保应穆弘之邀,两个并马而行,沿路商议。穆弘把事情都说了一番,费保道:“我等都是得杨家主恩惠,方才可在此为一方霸主,今番难不成要忘恩负义,倒吃江湖上的好汉耻笑!”穆弘阴沉着脸道:“好汉好汉,如今江湖上又有几个算得上真好汉?如此说来,费大哥是不愿随我等共同举事了?”费保道:“宁做巨伯,不做刘三。恕费某不能助你等一臂之力了!”正说间,只见一人踉踉跄跄奔来。费保定睛一看,却是李立酒店中的火家,哭着道:“费大哥,李立哥哥吃两个官军害了!”忙拨转马头,直奔揭阳岭下酒店去。穆弘听说李立死了,虽不知来由,料想不是小事,也连忙飞马赶上。
原来谢德、娄熊这两员都头,本不是高尧卿的心腹之人,平日里作恶又少,劫法场时藏于百姓家中,未曾一同与义军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