锋,故而幸免于难。待到劫狱人马走后,两个害怕被降罪落职,便商议定了,欲先去童杨村投奔杨律住些时日,再从长计议。那时两个都头先到了李立酒店,要把战马系在草房边的树干上歇息。不料那马焦躁异常,偏不肯往树边去。两个对视一眼,心中奇怪。那知方才靠近树根,便有一股冲天异味扑鼻而来,唬得那谢德大惊道:“不妙,恐有蹊跷!”
于是谢德便留娄熊在外蹲守,自己走入店内察看,只是不见一个人出来。谢德见此,便掀开帘子,信步走将入去。只见里边人肉作坊射出光来,隐隐有人语声。开门看时,不由大惊失色。只见墙上挂着几张人皮,梁上吊了几条人腿。三五个乡村蠢汉,正在剥人凳上剥人。这几个火家闻得门口声响,忙回头看时,见是官兵装束,个个大惊失色。这时门口走入一人,大叫道:“反了尔等,胆敢在我催命判官的店里闹事!兄弟们抄家伙!”众火家各提手中朴刀棍棒,拦住谢德。谢德丝毫不惧,弃了火家,单搦李立放对。斗了十余合,偷个空隙,一拳砸中李立鼻凹。李立见不是头,转身欲走时,后心已被长矛贯透。却是娄熊听得声响,及时赶来支援。两个见杀了李立,教火家指认,方知这黑店是有名的揭阳三霸费保部下,更兼是曾受过杨律恩惠的。近些日子,连日不见过往行人,生意渐渐惨淡。前番遇着个白钦,不想是个有身份的,吃拦下来救了;又接着一个张阿龙,是江州府中派去送信的使者,费保道他尚有些用处,也不教开剥。今日可巧路过一个无甚门路的单身汉子,被蒙汗药麻翻,李立便教狄成先去拜见费保,自己亲自开剥这汉,不想竟成了这个催命判官的断头之举。
且说当时两个都头听到“张阿龙”三字,猛然一惊,也不顾余下的火家,任由他去报信。去监房看觑时,只见高高吊起一个秃头汉子,头破血流,赤着一双脚。谢德见是府里当差时的同僚张阿龙,取来火家的刀,砍断绳索,放张阿龙下来。张阿龙吃这一震,忽然醒转了,双膝跪地道:“多谢两位都头出手救得性命,在下感激不尽,愿随二位执鞭坠镫!”两人叹口气,把众好汉劫法场救出白钦、洗劫了江州城,两人逃出杀了李立的事说了。张阿龙又吃了一惊,问道:“却不知二位都头前往何处?”谢德叹息道:“我两个本想去投奔杨律大官人,却不想李立这厮是他的心腹,如今恐怕要另寻出路了。”此时娄熊已牵了坐骑,又寻了辆车子,将张阿龙扶到上面安歇了。
三个离了店铺,路上行了半个时辰,忽见树林里冲出三四十个人来。当先一个赤须黄发的大汉,正是费保,出言道:“敢问是这两个小厮害了李立兄弟?”身旁卷毛虎倪云道:“正是他们。”张阿龙冷笑道:“这回定叫你等都死!”指挥谢德、娄熊冲杀,登时便结果了十数个人。费保四人大怒,与两个都头战作一处。这几个皆是水战的好手,步战却慢了几分,渐渐不是对手。娄熊卖个破绽,放卜青钢叉刺将入来。费保见卜青势危,大喝道:“休伤吾弟兄!”猛地侧过肩窝,受他一枪,直挺挺倒在地上。倪云见状,撇了谢德,将负伤的费保拖出阵外。此时穆弘已然追上,认得是江州城中的官吏,高叫道:“且慢,我有话说。”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二十六回杨律传信闹牢城僚友联义劫法场(第2/2页)
谢德、娄熊听得,双双停了手,便问穆弘来意。穆弘道:“二位都头且听我说,原来那伙贼人劫法场救白钦,都是杨律的主张。我等虽对白钦小儿有些愤恨,却也无心节外生枝。不料白钦点名要抛下我等,赚杨律一人上山落草,又不与我们留下些许好处。穆某才有了截杀之意。然费保又怕坏了名声,不肯与我共事。不知两位都头与张节级是否愿往?到时擒拿了白钦,你们官复原职指日可待也!”未待答复,狄成早已忍耐不得,怒斥道:“兀那穆家的,我们揭阳三霸都是同饮一江水的兄弟,如今外人害了李立兄长并诸多儿郎,你竟不顾义气,与这厮们狼狈为奸!”说着便要上前与穆弘厮并。只听张阿龙在车中慢悠悠道:“好汉且听我一言,自古道冤冤相报何时了,李立兄弟人死不能复生。不如我等共同举事,生擒了白钦,到时同享富贵,岂不美哉?”倪云苦笑道:“只是李立已亡,费大哥又身受重伤。我们如今伤了元气,已无力助大伙一臂之力了。”卜青道:“我们找个医馆与费大哥救治了,从此归隐田园,再不踏入江州地界半步!”谢德、娄熊原有心要赶尽杀绝,怒道:“狗贼,你想走便走得了么?”张阿龙这时变了副脸色,劝道:“二位都头,人肉作坊只是李立一人之过,不干这几位好汉的事,我们在此放下旧仇,成人之美罢。”说罢嘿嘿一笑,把车子让出来将费保载了,任三个好汉推着去了。几人去向,此后自会细说,暂且不表。
且说穆弘、薛永带着张阿龙、谢德、娄熊回到庄上,见穆春前脚已经回来,便道:“那童家兄弟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