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正说间,那郎中已是从房中走出道:“此女身子并无大碍,眼下已是醒了。”两个谢过郎中,便进房中去看王力情况。看那王力模样,怎见得?有诗为证:
细淡画眉桃花眼,娇艳若滴樱桃唇。
容貌窈窕花解语,体态纤柔蕴春温。
那人看清王力面貌,问道:“你莫不是那高济扬手下的女医官王力?”王力回过神来,起身做了一礼道:“正是奴家。”那汉子道:“早先有兄弟患病去城里买药,那知高济扬这厮囤积居奇,根本无药可买,全赖一个女医官偷偷问诊,便得以救活,却识得像你。”又对王力道:“姑娘不必惊慌,我乃此地好汉金毛犼和盛,这个瓦舍乃是我哥哥路新宇的地界,并无外人,救你回来的也是我兄弟,名唤醉金刚杨文轩。”王力拜见了杨文轩,做礼谢道:“多谢义士相救,奴家姓王,名力,是高济扬手下一名医官。”杨文轩道:“姑娘不必如此,俺是个粗人,不懂甚么尊卑谢礼,却不知方才为何落水?”王力听罢,不禁潸然泪下道:“义士不见那城中百姓之苦否?早先时分,本得奇药入城救民,而今却反倒害了黎民。”杨文轩道:“此一事我也有所耳闻,早先不是说起有一能人渡海觅得良药,今番如何成了帮凶?”王力哀叹半晌,便把向弼等人入狱、高济扬囤积居奇的事情都说了。杨文轩大怒道:“这厮竟敢如此害民,等俺明日五鼓入城,打杀他了,便偿命也替百姓出了这口闷气。”和盛道:“兄弟休要鲁莽,且等哥哥回来了再说。”杨文轩见此,也是气鼓鼓地应了。
过了午饭,便见两位好汉来至瓦舍里,左边那个好汉便是路新宇,怎生模样?但见:
净面皓齿片唇红,墨眉冽目双眸棕。
天生泪痣眼边住,览尽世间人不公。
一身武艺姜公胆,那惧雷霆与兵戎。
淮阳军中路新宇,疾恶人称圣凌风。
右边那个好汉便是朱成,亦有诗为证:
虎躯身凌立,肝胆鉴海盟。
烟面声雄厚,罡气心明诚。
遇敌难袖手,匡危知计衡。
奸邪坑千丈,豪杰勇朱成。
原来这路新宇表字光玉,乃是淮阳军下邳县人氏。年纪二十有七,生得七尺五六,玉树临风,自小学得些枪棒在身,尤其惯使一杆钩镰枪,枪法端的是天下独步。只因生平最讲义气,爱打抱不平,更兼快人快语似风一般,故世人皆唤他做圣凌风。曾有诗单道“圣凌风”这三个字的好处:
重义如山称圣贤,只拜关公不拜仙。
跃马逐鹿何人阻,重生凌风问苍天。
这朱成乃是单州人氏,二十四五年纪,生得浑如烟熏太岁,火燎金刚一般。因见不惯乡里恶霸欺压,便趁其马车出时埋伏崖上,两手擎起一块巨石,用尽气力,往下便砸,直将那恶霸连马带车砸入地中千丈,为民除害,快意恩仇。父老感念朱成恩情,就呼他做千丈坑朱成。朱成既杀了恶霸,便为官司所累,逃至路新宇处。恰好本处有一对夏氏姐妹,其妹夏梦迪色艺双绝,其姐夏木儿贪财爱俏。夏梦迪凭弹唱养家,夏木儿挥霍其资,更嫌护佑姐妹的铁匠李磊貌丑身矮,常加羞辱。夏梦迪常劝其姐多多收敛,反遭斥责,遂闭门谢客。夏木儿财路断绝,竟生毒计,勾结街坊邻居王大嫂欲毁夏梦迪名节,诱其入彀,锁于屋内,令无赖吴四行凶。幸李磊察觉不妥,急寻朱成相救。朱成破窗而入,先掷杀了吴四。路新宇登楼,见朱成已擒木儿,李磊亦拿住王大嫂。朱成怒斥夏木儿心肠歹毒,路新宇更挥刀毙之,朱成亦杀王大嫂。两个资助了李磊、夏梦迪些钱财,分付投别处去了。又恐乡民惊动,遂中夜脱逃,走深山而匿,撷果自食。朱成道:“眼下已断是无太平日子了。”路新宇道:“我等既没了王法,便须反抗到底,杀尽这天下害民贼方才罢休。”朱成道:“哥哥你且来,和你商量一个长便。如今一个害民贼,一个蛇蝎妇,都已杀了。只是我和你投那里去安身立命?”路新宇道:“我已是有了计较。”朱成道:“怎的一说?”路新宇道:“我有一结拜兄弟,姓和名盛。人称金毛犼,在那陈州府宛丘县外开了一家瓦舍,我们暂且去他那里。”两个商议定了,径直去宛丘县投奔和盛。和盛见路新宇、朱成本事高于自己,索性让出主位,教路新宇为头掌管瓦舍。续后杨文轩又因官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