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回 马陵山好汉排座 淮阳军英雄失(6 / 6)

曲?我可也不殢酒不贪财,不争气不放歹。那竖子闲言长语,我只做耳边风。”便传令把这许多粮车,都放火烧了个干净,与众将商议退兵。

    且说败残官军迤逦行至一处乱石山头,真乃是人困马乏,力尽筋疲。但见三军倒拖刀枪,士卒尽显饥容。头盔斜掩耳,护项半兜腮,衣甲銮带尽皆松垮。正行之间,忽听山头号炮震天响,伏兵四起。密林中撞出一彪军马,当先大将,青面碧眼,虬髯戟张,手持四明铲,正是那碧眼梼杌厉天闰。潘朝旭见是故人,心中暗暗叫苦。白伟成急道:“兄长速退,某来断后!”便舞动月牙铲,擎着蛮牌,率麾下蛮牌军迎上前去。厉天闰更不打话,将四明铲一挥,身后那群死士顿时呼啸而出。蛮牌军急结阵势,以团牌相联,如龟甲般向前推进。怎奈那兽囊死士矫捷异常,竟不正面冲击,而是四散翻滚,专砍马腿人足。更有抛出飞索套网者,兜头盖脸罩将下来,蛮牌军阵势顿时散乱。两下里短兵相接,白伟成与厉天闰捉对厮杀。但见:

    夜叉闹海卷蛟龙,原是降魔铁铲;梼杌震山骇鸟兽,显出月牙寒芒。团牌虽固,难防地趟翻滚之技;兽囊虽野,偏能猴猿攀扯之能。这边盾迸火星,那边铲扫狂风。真个是颛顼共工交相争辉,荡起扬尘;桃李百花齐放斗彩,立时电闪。这个见草莽英雄利害,那个识朝廷名将威风。

    斗到二十合之上,白伟成见麾下军士被兽囊死士冲得七零八落,心中焦躁,欲要脱身而不得。厉天闰觑个破绽,震开月牙铲,刺入蛮牌。众死士发喊齐上,钩索套网并用,将白伟成横拖直拽,生擒而去。

    却说潘朝旭得白伟成断后,引军行至水泊南侧旱道,但见芦苇丛生,水道交错,地势愈发险恶。潘朝旭方才催促军马上船,忽听一声哨响,霎时间,芦苇荡中万弩齐发,箭如飞蝗,专射人马暴露之处。官军本已饥肠辘辘,猝不及防,顿时惨叫连连,倒毙无数。潘朝旭急呼:“休要慌乱,速举盾结阵!”话音未落,又听水下喀嚓连声,早有伏兵拽动暗设的绊索绞轮,官军船只相继倾覆。兵卒惊呼落水,皆成滚汤泼鼠之势。只见两条好汉分水而出,左边安仁美,右边丘翔,催督喽啰拽索翻船。潘朝旭本就不习水性,坐骑乌骓豹在船上惊嘶人立,几乎将他掀下水去。座船亦被水下暗桩卡住,动弹不得。安仁美觑得亲切,一声呼哨,小舟下猛地钻出十数个喽啰,用飞叉钩索齐发,搭住潘朝旭铠甲绦环,发喊用力一扯。扑通一声,英雄落水。众人一拥而上,就水中将其捆得如粽子相似。潘朝旭空有拔山之力,至此亦无能为力。残存官军见主将被擒,纷纷弃械请降。正是:龙游浅水遭虾戏,虎落平阳被犬欺。

    再说那岸上接应的夏骏见势不妙,惊得魂飞魄散,只顾催促后军快走,自己却缩在队中。司雄自恃勇力,大叫道:“休要慌乱,随我冲杀出去!”便舞枪跃马,欲夺路而逃。岂料金刀沈冉早已伏兵在此,纵马上前,手起刀落。可怜一个统军提辖,顿时身首异处。那夏骏远远望见,吓得肝胆俱裂,那敢恋战?只带着十余亲随,弃了队伍,觅得一条小路,拼死冲出重围,狼狈逃回淮阳军报信。路新宇亲领军马杀入空营,救出钟迟、和盛二人。

    夏骏见了知军张可用,便依前计,将一切罪过尽推于潘朝旭身上,哭诉道:“潘团练早与贼寇暗通款曲,故意断送大军。白团练遭擒,司提辖力战殉国,末将九死一生,方得脱身归来报信。”张可用正恼恨损兵折将,恐遭朝廷责罚,闻听此言,不辨真假,勃然大怒道:“果不出我所料!此人通贼,罪不容诛!”又见夏骏言辞闪烁,心想若是留他,日后恐亦成祸患,徒惹是非,不如一并除之。当即拍案喝道:“左右与我拿下!夏骏临阵脱逃,罪同反叛,立斩辕门示众!”夏骏目瞪口呆,连呼冤枉,却早被刀斧手推出帐外,顷刻间首级献上。张可用遂即修书上报,只言潘朝旭轻敌冒进,夏骏、司雄协战不力,皆已军法处置,将自己断送粮草、逼反主将之事,轻轻掩过。这一下,有道是:

    青松坊司,逼出雄雄好汉。

    无信枭雄,反折铮铮英雄。

    正是:

    郎艳独绝,以身教者从。世无其二,以言教者讼。

    毕竟朝廷得知消息后又有甚么动静?且听下回分解。

    此一回内,折了两员官军将佐:

    司雄、夏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