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医术,不过却也早有耳闻,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他的目光却没离开江春苍白的脸,直到听见吴晴说“江将军是失血过多加剧痛晕厥,暂无性命之忧”
,才松了口气。
对着身旁侍卫道:“第一,派两队人去黑风口,收敛弟兄们的尸身,务必带回;第二,传我命令,粮官即刻清点府库余粮,清点完后即刻来报;第三,看好江将军,让军医用最好的金疮药,他醒了立刻禀报。”
夜色沉浓,黑风口的林子里还飘着血腥气。
负责收敛尸身的士兵举着火把,每走一步都要拨开粘在草叶上的碎甲片——有的甲胄被劈成两半,有的箭镞还嵌在骨头上,三千具尸身散落各处,大多保持着握刀的姿势。
“将军,这里有个弟兄还攥着粮袋的布条……”
一名士兵蹲下身,声音哽咽,火把的光映着地上凝固的暗红,将每个人的脸都照得沉重。
直到天快亮时,他们才用粗布裹着尸身,一趟趟往拒蛮城运,车轮碾过山路的声音,像在替死去的弟兄们低泣。
而帅府的粮库内,粮官正拿着账簿,对着粮囤反复清点。
“大人,东囤剩八百石,西囤六百五十石,加上后院的应急粮,总共不到两千石……”
小吏的声音越来越低。
粮官攥着账簿的手抖,额角渗出冷汗,拒蛮城守军有五万人,这点粮撑不过十天。
他不敢耽搁,揣着账簿就往帅府跑,刚到偏厅门口,就听见里面三皇子冷沉的声音,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殿下,府库余粮……仅一千九百三十石,咱们军队最多能撑……十天。”
粮官单膝跪地,将账簿双手奉上,头埋得极低。
三皇子接过账簿,指尖划过上面的数字,眼底的冷厉更甚,他抬头望向窗外渐亮的天色,声音像结了冰:“看来这蛮王确实送了我一份“大礼”
。”
片刻后,三皇子对着粮官说道:“你算的还不够准。”
粮官一个哆嗦,他不知道自己哪里算的不对了。
眼下三皇子正在怒头上,他用有些结巴的口吻问道:“请殿下明示。”
三皇子说道:“这拒蛮城中有的可不止我们的军队。
还有这十万百姓,要知道这拒蛮城连连征战,这里的百姓田粮有限,很难自给自足,他们粮食除了自己种植之外,也会有从其他州县运来的粮食,通常为了安全也会和军粮一起运送。”
三皇子一个字一个字的说道,“所以你少算了城中百姓的额度。”
此时的粮官背后早已湿透。
因为这样的话,整个城里的维持的粮食,最多也就只能撑五天。
三皇子挥挥手,让粮官退下。
此时的议事厅里。
整个拒蛮城的几位主将已经全部到齐,吴晴和萍郡主也在一旁。
三皇子按剑立于沙盘前,,目光扫过帐内肃立的将士,沉声道:“蛮王劫我粮草,意在断我生路、乱我军心,但我等身系家国,绝不能让他得逞!
今日召集诸位,便是要拿出破局之法。”
话音刚落,副将周仓上前一步,抱拳朗声道:“殿下,末将请命!
蛮王劫粮在黑风口,后必携粮队返程,其路线需经黑风谷,此谷狭长易守,末将愿率三千轻骑设伏,夺回粮草的同时,还能杀他个措手不及,挫其锐气!”
“周将军之策虽勇,却需考虑后手。”
参军余文推了推案上的舆图,语气沉稳,“粮草被劫,军中存粮仅剩十天,按照全城百姓数量来算,最多也就是七天,即便是夺回粮草,往返亦需耗时。
臣建议分两步走:一是派人与附近州府联络,加急调运粮草,承诺事后加倍补偿,解燃眉之急;二是传令各营缩减口粮,每日一餐干食一餐稀粥,同时严令军纪,严禁私藏粮食,避免内乱。”
“余参军所言极是,但蛮王若察觉我军缺粮,恐会趁机来攻。”
老将赵山抚着胡须,眼神锐利,“末将以为,还需摆出‘粮草充足’的假象。
可让后勤营每日在营外晾晒空粮袋,再派少量士兵佯装
押运‘粮草’在营区往返,迷惑蛮王的细作。
待伏兵得手、州府粮草送达,我等再集中兵力,直捣蛮王大营,一雪前耻!”
三皇子听完三人之策,并未多言,而是凝视着面前的沙盘。
三位见三皇子不语,也没有再说什么,而其他主将也知道三皇子思考需要安静的习惯,一时间这种安静,也产生出一种别样的压抑。
帐内短暂静了片刻,三皇子目光转向吴晴,指尖轻轻叩了叩沙盘边缘,语气少了几分刚硬,多了丝征询:“方才周副将、余参军、赵将军的计策,你在一旁听着,觉得如何?可有遗漏之处?”
吴晴很惊讶,为什么三皇子会问自己。
而一旁众将的目光都聚集在吴晴身上,很显然,这些驰骋沙场的将军们,看不上这个坐在轮椅上的少年,虽然他和三皇子年纪相同,是京畿处的同知大人,但是在这些将士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