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切!”
苏靥忽然打了个喷嚏。
秦氏见状走到她身边,将她搭在身上的披袄裹紧了些,一开口就是训斥:“不是让你在屋里等着吗,不知道自己身子弱?若是染上风寒,有你的苦头吃。”
“母亲是在关心我吗?”
苏靥歪着头,因着刚刚打过喷嚏,声音闷闷的,带着几分小娘子的娇软。
秦氏掀了她一眼,“一寸光阴一寸金,我是怕你染了风寒不能正常上课,耽误先生的时间。”
“哦。”
苏靥应下,却还是笑嘻嘻的。
秦氏从共就两个孩子,同自己一个比一个疏远,根本没见过这样招数的,恨不得一时便心软了,将手炉递给苏靥后,便站在了她身前。
娄妈妈见状,忙让人又进去拿手炉。
瞧这两人,不是亲母女却胜似亲母女,全然未将别人放在眼里的样子,赵老夫人不悦道:“贼人呢,可有抓住?”
苏靥被挡住了视线,踮着脚尖侧身冒出了个有些乱糟糟的头,“三叔母的脚步好快呀,这院里前脚刚传出闹贼的动静,三叔母后脚便来了,还是说是这捉贼的动静实在太大,连远在灼华苑的三叔母都听见声音了?”
陶娇娘瞪了她一眼,“你们院里闹成了这样,任谁……任谁能听不见?”
苏靥笑弯了眼,“是呢,比仅有一墙之隔的临安苑听得还清楚些呢!”
临安苑,是赵老夫人住的屋舍。
话里话外都是在点陶娇娘在主宅安插了眼线。
赵老夫人根本不想管她们大房三房之间的纷争,现下只想知道这院里到底进没进贼,会不会败坏苏家的声誉。
只道:“都闭嘴,快些去看看西厢房里如何了!”
陶娇娘讥笑地哼了声,今晚摆明了就是来看笑话的,根本不着急,拖得越久知道闹贼消息的人便越多,“母亲说的是,伯嫂还是快看看里面吧,要是让贼人跑了出去,将今晚的事情一传,哼哼……”
“夫人!
夫人!”
秋霞匆匆忙忙跑了出来,“抓住了抓住了,不是贼人,是——”
秋霞见在场的不止是大夫人,快冲出嗓子眼的话又咽了回去。
赵老夫人急得不行,指着秋霞骂:“没眼色的东西,还不快说!”
秋霞不敢,只一味看着秦氏。
赵老夫人怒目圆睁,“看她做什么,看我,快说!”
秋霞不敢忤逆,扑通一声跪到地上,“里面……里面不是贼人,是……是……”
陶娇娘急着看热闹,“你这小蹄子,是什么啊,快说!”
庆姑姑见老夫人面色难看,也道:“秋霞,你就别卖关子了,快说吧。”
“是四郎君!”
秋霞说完,快地低下头。
“不可能!”
陶娇娘斩钉截铁地否定。
她出来前特意问了屋里的侍婢,都说今晚四郎君醉了酒正在屋里休息,怎么可能在这里面!
陶娇娘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母亲莫要听她胡诌,四郎正在屋里睡觉呢,绝不可能出现在里面。”
赵老夫人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扭头对着庆姑姑道:“你进去看看。”
庆姑姑腿脚麻利,不过片刻便快步走了出来,在老夫人身边耳语。
陶娇娘得意道:“母亲,不——”
“闭嘴!”
赵老夫人只觉得浑身气血上涌,脸色铁青,咬牙切齿吐出了两个字。
庆姑扶怕老夫人被气个好歹,连忙扶她回了临安苑。
陶娇娘见此心里也开始打鼓,庆姑姑是母亲身边的老人,是不会骗人的,难不成里面真的是……
彩绣小声道:“夫人,要不咱们也进去看看吧。”
陶娇娘原本是打算来看笑话的,此时心里却乱糟糟的,什么心思都被老夫人那两个字给搅和没了。
陶娇娘提裙跑了进去。
苏靥心里默念,一,二,三……
“啊!”
尖叫声传了出来。
跟进去的秦氏再次见到满院狼藉,还是忍不住皱眉。
好好的院子,被这个孽障祸害成了什么模样!
苏靥悄悄跟了进去,依旧躲在秦氏身后,只探出了个头。
梅树的细枝几乎都被折断,红绸和已冒嫩芽的枝丫被扔了满院,还有大片未干的水渍。
灯火包围下,就见苏怀才满脸通红,衣衫大开露出瘦弱的胸膛,而下半身,则泡在池塘中,不知泡了多久,像是毫无知觉般。
随着侍婢拉扯,听到出水声,苏靥的双眸忽然被手挡住。
秦氏冷声道:“不该看的别看,当心脏了眼睛。”
苏怀才被捞了起来,陶娇娘跑过去胡乱在他身上摸着,现除了脸以外浑身都是冰凉的,连忙将自己身上的披袄搭在他身上,扭头吼道:“你们都是死的吗?还不快去叫医先生过来!”
苏怀才上半身衣衫大开,下半身只着了裈裤,腿上的皮肤泛青,虽面色泛红,可嘴唇却是苍白,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