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花非若便也没有理由继续将自家兵马继续耗于那方北境,毕竟眼下还是他的东海更为要紧。
女帝一道令旨撤兵,曲安容与余萧立即便从北境撤归,七月中旬归抵琢月。
收回了北境十万大军,花非若即便准备出赴往前线。
也恰好就在他准备的这几日间,东海前线的主将百里允容便呈上了一封奏文,在里头汇报了军中叛将之供词,其中便供出了太尉申羊便是这场通敌之变的主谋。
如此一来倒是给他省了不少事。
于是花非若便将这封奏报送去给了上尊,他临行在即,故不打算再亲手处理这些善后之事。
女帝离京之日,大军才刚出了平原视线,上尊便一道谕旨立下,派御林军包围了整个太尉府。
申羊大惊,而上尊的雷霆手段哪里给她丝毫抵抗的机会,更不待她预作一点准备,府墙外的冷箭便如雨入庭。
那府院里的尽是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侍人,早在第一波箭雨时便哀叫着倒绝了一片。
紧接着披甲兵破门而入,手执兵刃围了内庭。
上尊坐在车里看着御林军涌入那扇府门,足可确保那里头的人必然反抗不得半分后方才收回眼来。
“不留活口。”
“遵命!”
花栩合上窗扇,马车驰往南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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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那个维达人用自己的尸体把消息带出牢后,吕奉便也彻底断了同外的联络手段,只能度日如年的坐在这牢间里等待着那不知何时才能出现的转机。
锁住牢道的铁门被匆匆打开,吕奉听见有急促的脚步声向此方而来,便像是受有感应似的抬起了头来。
来人竟是上尊身边的瑾瑜!
瑾瑜示意狱卒开了牢门,又解了他的镣铐,便将一件披风递给他,“快跟我走!”
瑾瑜将吕奉一路带出大牢之外,远远停在林中的一辆马车前,拉开了车门叫他上车。
吕奉依命而行,却一入车厢便瞧见了花栩在此。
车外瑾瑜将门关好,便也上了辕后坐台,御夫即策马而行。
“殿下……”
花栩瞧了他一眼,未语,却将摆在旁边的一个包袱丢给了他。
“此中盘缠衣物具足,走了就别再回来。”
吕奉瞧了怀中包袱一眼,又抬起头来看着她,五味杂陈,不知当喜当泣。
“今日之后,你我便两清了。
你也自己去寻别的出路吧。”
“殿下救我,只是想与我一刀两断?”
听得此言,花栩蹙了眉,转过眼来瞧着他,“难道你已行此偏斜逆举,我还该对你称作良友?我看在往日情谊留你一命,已足仁至义尽。
此去之后你也最好安分,否则不待女帝出手,我自将取你性命。”
吕奉叹然点了点头。
“上尊愿救我一命,我自然感恩戴德。
多年已逝,哪里还复当年,我又岂敢妄言与你为‘友’?”
花栩烦闷的别过脸去,不再看他哀愁之色。
“当年之事休要再提。
你早该放下这些往事,纠缠着,也不过是给自己徒惹不快罢了。”
吕奉轻轻一笑,眼底深邃难见其神,“殿下这些年也不好过吧?”
花栩沉默,不想回忆那些往痛之事。
很快到了地方,在城郊鲜见人烟的河畔,她早已让人在此处备下了渡河的小舟。
马车既停,吕奉便要下车。
“这条船会载你渡往善州,那里有人接应你,亦会将你送往北方。”
吕奉闻言又止了下车的动作。
而说罢这番话后,花栩亦沉默了良久,视线始终落在窗外。
“保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