泼水弃正事(2 / 4)

/p>

原来阿娘不是不想说,只是怕她记挂,怕她像自己一样,守着一场没有归期的等待。

船到湖心亭时,雨已经停了。

沈砚之扶着沈清辞下船,两人站在亭中,看着湖面的荷。

夕阳透过云层洒下来,给荷叶镀上了一层金边,竟有几朵迟开的荷花,在暮色中缓缓绽放。

“清辞,”

沈砚之忽然开口,“父亲当年不是不想回来,他是被奸人所害,困在京城,直到去世都没能再回西湖。

他让我告诉你,阿娘的清白,他从未忘记;他们的爱情,就像这荷,就算隔着千里,也从未变过。”

沈清辞看着他,忽然笑了,眼泪却还在掉:“阿娘要是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她守了一辈子的荷,终于等到了一个答案。”

那天之后,沈砚之便留在了西湖。

他帮沈清辞打理芰荷坊,教她画画,两人时常一起坐在乌篷船上,看荷开花落,听雨打荷叶。

沈清辞现,沈砚之不仅画得一手好荷,还懂很多关于荷的故事,他说荷是自由的花,不被淤泥束缚,不被世俗牵绊,就像真正的爱情,无关身份,无关距离。

日子一天天过去,沈清辞的绣技越来越高,沈砚之的画也越来越有名。

有人说,芰荷坊的沈姑娘和沈公子是天造地设的一对,连西湖的荷都为他们开得更艳了。

沈清辞听了,心里会泛起一丝甜意,可她不敢多想。

沈砚之是她的兄长,就算没有血缘关系,也该守着礼数。

她只能将这份心意藏在心底,像荷的根,埋在淤泥里,不为人知。

可沈砚之却像是看出了她的心思。

荷月十五那天,沈砚之撑着莲舟,带着沈清辞去了湖心亭。

亭畔的荷开得正好,粉色的花瓣映着月色,美得像一场梦。

他从怀中取出一支银簪,簪头是一朵镂空的荷花,中间嵌着一颗珍珠,在月光下泛着柔和的光。

“清辞,”

他握着她的手,眼神认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可我不是你的兄长,我的父亲是画师沈文渊,你的父亲是绣郎苏景然,我们只是碰巧都姓沈。

当年父亲将我托付给沈文渊,只是为了让我避开京城的纷争。”

沈清辞的眼睛猛地睁大,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找了你三年,不是为了认亲,是为了完成父亲的遗愿,也是为了我自己。”

沈砚之将银簪插在她的间,“从第一次见到你绣的荷,我就知道,你是我要找的人。

我想和你一起,守着西湖的荷,像阿娘和苏伯父一样,一生一世,忠贞不渝。”

沈清辞的眼泪又掉了下来,这次却是甜的。

她看着沈砚之,忽然想起阿娘说的,并蒂莲。

她抬手抚摸着间的银簪,轻声说:“阿娘说,并蒂莲是荷中的珍品,象征着忠贞的爱情。

我们要不要在这里种一片并蒂莲,等它们开花的时候,就成亲?”

沈砚之笑着点头,将她拥入怀中。

月光洒在他们身上,湖面的荷轻轻摇曳,像是在为他们祝福。

第二章浊浪惊荷

好景不长,三个月后,京城的圣旨忽然传到了西湖。

传旨的太监站在芰荷坊前,尖细的声音划破了江南的宁静:“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画师沈砚之,技艺精湛,特召入翰林院,即刻启程,不得有误!”

沈清辞手里的绣花针“啪”

地掉在地上,针尖刺破了她的指尖,渗出一点血珠。

她看着沈砚之,眼里满是惊慌:“你要走?”

沈砚之握住她的手,指尖冰凉:“我不走。

我已经派人去京城辞旨,说我体弱,不堪为官。”

可他们都知道,圣旨已下,岂是说辞就能辞掉的。

三天后,京城又来了一队锦衣卫,将芰荷坊围得水泄不通。

为的锦衣卫指挥使冷着脸说:“沈公子若再不启程,就是抗旨,不仅你要被治罪,连沈姑娘也要受牵连。”

沈清辞看着沈砚之,忽然笑了:“你去吧。

我在这里等你,等你回来,我们一起种并蒂莲。”

“清辞……”

沈砚之的声音有些沙哑,他将玉笛塞到她手中,“这支玉笛你拿着,它能护你平安。

我一定会回来的,最多一年,我一定回来。”

沈清辞接过玉笛,点了点头,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