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把养了这么多年眼看着能成大器的儿子还回去。

还是赵邦媛做了思想工作，道：“此子非池中物，你们不能折断它的翅膀。他小小年纪就懂得这么多道理，不妨就跟他讲清楚，将来的路怎么走，谁也不能替他规划。再说，就算世俗一点，他将来为官作宰，难道对你们朱家不是好事吗？”

于是朱文翰和谢夫人第一次和朱说说了自己的身世，没有避讳他生父对谢夫人的好，也没有避讳范氏宗族对他们母子的无情。朱说还没来得及消化，就被安排了个神仙托梦的剧本，小小年纪的他很有正义感，自己求见长公主，说：“殿下这是愚弄民众，小子从来不会制作什么猛火油作。如何能助我大宋兵马破贼？”

邦媛要不是怕这孩子嘴碎，说多了话露馅都没时间见他。见他这个反应也只好用经典台词道：“小孩子，不要问这么多，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就行了。”

谁知道这早熟的孩子比熊孩子还难缠，道：“小子虽小，却知道诚实守信，殿下若不能告知原委，恕我不能听您的乱命。”

这真是……邦媛拼命地想未来的大文豪不能打，然后道：“好吧，明日五更，我就要动身，所以咱们长话短说，孔圣人说，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我大宋子民那么多。我不可能一个一个告诉他们。对抗辽兵不难，所以只能怪力乱神，这个道理你现在或许还想不通，但不要紧，我就问你一句话，你是不是大宋子民，是不是希望这一仗我们能够打赢？”

朱说斩钉截铁，道：“那是自然。”

邦媛道：“那你就按我说的做，这是军令。眼下，澶州城已经属于军管状态。城中百姓一律要听我号令，你也不例外。我现在命令你，不管谁来问你，都说这是老神仙在梦中和你说的，不可泄露天机，明白吗？”

再早熟的孩子也毕竟是孩子，赵邦元板着脸这么一训斥，他也老实了。弄的李黛有些不忍，道：“殿下，这火油封闭之法，确实不能为外人探知。所谓神仙托梦是个好办法，可为什么一定要让朱小公子来做呢？”

这个问题在沙河边焦灼的战场上再一次闪过招办顾得脑海，眼下萧继先部是活靶子，李继隆全军已出与耶律斜轸决战，自己则和萧挞凛数量相当的兵马混战一处，什么都能骗人，战线骗不了人。

邦媛喃喃道：“因为我想他有不一样的人生，大宋有不一样的命运啊！”

终于临近午时，乌云密布到了一定程度，老天开始下雨，对于宋辽双方都没有偏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