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邦媛自己不满意,但她的到来还是起了一些作用,比如契丹细作无可发挥,让耶律斜轸也吃不准这个数次交手的女郎有啥杀招,所以他也想了一个办法,那就是第一天,先让招降部队进攻。
没错,因为河北半臂远比上一次压力大,守住城池的大将屈指可数,殉国而死的州府官员也有,但不可避免的也出现了贼军,也就是汉奸军阀集团。
按说这些人在赵宋家法之下组织不起来,但河北就好像紧急休克了一样,虽也有目光长远之辈,知道大宋中枢没事,李继隆强大的增援集团尚在,现在可真不是大宋要玩的节奏,但总归是有野心家和没眼光的人。
比如说耶律斜轸找的还真不是别人,正是当年被流放的大宋前任枢密使王显。
要说此人也是倒霉,原本他就没多少大过错,只是无能,爱拍马屁而已。因为和柴禹锡斗争失败,被贬出外州,赵滋看他挺安分的也就和高琼一样冷处理了,你深州知州当到退休算完了。
王显自然也知道这点儿,虽然平时爱发点小牢骚,但终究没有过分的事情。只是不知为何天降横祸,他手下的兵马都监开城投降也就罢了,居然用他这前枢密使的名头拉了上万人投奔耶律斜轸,耶律斜轸只要不是傻子,自然是要的。
王显面上唯唯诺诺,私底下却惊恐万分,只有两人在场时质问对方道:“刘廷礼,你也是中原将门出身,如何能尾身蛮夷?你自己不要脸也就罢了,还把我也给拉上了。忽悠起这么多人来,你难道不知道现在大宋核心战力根本没有受损?上次他们大举而攻又如何?”
刘廷礼是个四十来岁的糙汉子,也根本不跟他讲道理,只是道:“枢密使时也莫怪我。契丹人下了命令,你若不开城门,就要屠城。你知道自己的本事守得住吗?真以为是对面的赵邦媛还是大名的尹继伦啊?何况开城门的事我不讲。可您要是真的殉国了,我也没办法拿你的旗号来,可这都五六天了,你不也活的好好的吗?”
这嘲讽的语气,王显焉能不怒,可这怒火里也透着心虚,因为刘廷礼说的不错,他也不是没想过殉国来着,只不过领导上吊的关头总是不舍得而已。那就怨不得人家嘲讽你贪生怕死了。毕竟你要是真死了刘廷礼再大的本事,也不能拿着你的名头招来这么多人。
像是猜到他说的,刘廷礼想到毕竟将来还需要王显,所以又找补了一句。声音都温和了许多,道:“其实我也不是嘲讽你。这宫里的皇太妃几易人手,名节尽失,她都没死,又凭什么要求我们这些人为他们去死?何况这新皇帝上台,虽然说没把你怎么样,但你这辈子再想有所进益也难了。他无情,你无义啊。咱们都是经历过五代时候的,大不了就是皇帝换一家做呗,契丹人又不可能长久霸占中原,他们待不住的。”
王显到底在赵炅身边呆过很久?虽说不学无术,到底培养出了一些政治敏感度,他很想告诉眼前这人,如今契丹之人已经不再是耶律德光时候野蛮了,他们经过深刻的汉化,是真的有可能占据中原。而让整个华夏“被发左衽”的,但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王显自然也知道没有办法回头了,只能一味道:“你我如今是快活了,可明日便要被耶律斜轸逼着去攻打易州城。廷礼,因为你兄长都是先帝身边的老人,当初先帝似的尚且不明不白,和这位长公主大有关系,你怎么就能确定打得过她呢?就算不死于战争,只要被她认出来了,你我留在中原的家人还能好?”
刘廷礼正是刘廷让的亲弟弟,刘廷让乃是被赵滋剐了的。
这话说的在理,可是他忘了,现在距离赵匡胤建立大宋也只过了三十多年而已,总还是有一些人带着五代时候的不要命的,刘廷礼狞笑道:“真有那一天?正好可以说是他赵宋逼反了我等,再说了,只要对面的长公主在手,赵宋皇帝焉敢对你我的家人如何?他们可是一母同胞的亲兄妹。更何况宫中还有那两位呢?”
王显沉默,那这还是回到原点,想当汉奸,你也得做个有实力的汉奸,不然就会被时代的洪流碾成粉末。
所以他最终无奈道:“我虽曾当过枢密使,但你们也都知道,那是先帝为了制衡曹彬等人所为。攻城之事,我自为你摇旗呐喊。且听刘将军指挥吧。”
说实话,人家王显军是素养再差,也不觉得一帮流民组织出来的叛军能打得过人家正规军。牛皮不是吹的,对面的长公主只有20岁左右,但早就被人拿来和唐时的平阳昭公主做对比了。
因为人家有战绩啊。
但殊不知邦媛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