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为人有所不满的沈庆之却并不领情:“下官在殿中已近十年,该升迁时自会升迁,不必劳驾长官!”
刘义隆病愈以后,也风闻了一些有关司徒和刘湛等人的事,为了以防万一,就加强了宫禁的保卫,于是就将瞩目以久的沈庆之升任为殿中正员将军。沈庆之虽是行伍出身,眼不识字,手不知书,但他南征北战屡立军功,也让他颇有见识。现在听皇上说不知何故希望刘斑早些离开,他就觉得有话要说:他是殿中将军,殿中将军的职责就是保卫皇上的,而他是一直忠于皇上的。
“陛下卧病期间,朝中诸事有令人担忧处。羽林兵的数量不过万人,而东府城……司徒自接任王太保的职位以后,先是王太保割配二千人归属司徒;王太保薨后,他的部曲二千多人又都归属了司徒。这样司徒府就有兵力四、五千人,但这一两年来,东府还在不断添置家奴……”
“添置了多少?”
“大概也不少于东府原有的兵力。”沈庆之谨慎地说。
会有这种事?会生在同在京都近在咫尺的东府?这让刘义隆感到震惊。
家奴是贵族豪门私养的奴仆,他们平时耕种、渔猎、打杂,遇到紧急的时候,他们就是私人的军队。东府会有和羽林兵一样数目的家奴?这都是刘义隆闻所未闻的。依旧例,王公贵族私置家奴,既要限制数目,又要禀报朝廷。江夏王义恭生活虽然奢靡,但他添置家奴五百人,还上表陈情……难道兄弟至亲……江夏王也是兄弟,可是司徒为何说也不说一声?是因为那时自己病着吗?可是自己已经痊愈很久了,怎么会……
“确切吗?”刘义隆仍不太相信,他想起了潘美人“台城一天子,东府一天子”的话。
“千真万确,陛下!”
听了沈庆之这么肯定的回答,刘义隆沉默了。他又想起了为进司徒位为大将军而征询不再上朝的殷景仁的意见时,使者所带来的殷景仁的告诫:
“相王权重,非社稷之福。应稍加裁抑!”相王,诸侯王担任宰相者,即指司徒义康。
这再一次让刘义隆感到了牢固根基的重要性——这时候的根基,已经变成了自己的亲骨肉了。此后不久,继封次子、三子为诸侯王之后,他又封了第四子刘铄为南平王;同时他又加强了东宫的护卫,增加了它的兵力。接着,他又将原属荆州的长沙、衡阳等十郡分立为湘州,以次子始兴王刘濬为湘州刺史——只是十岁儿因年幼并未赴镇,一切都由辅佐他的府官全权代理;以小弟衡阳王义季为荆州刺史,临川王义庆改任江州刺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