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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顿了顿,眼神里满是恳求,“风哥,我们一起做高端套餐好不好?慢慢积累,总会好起来的。”
白馀风看着他坚定的眼神,心里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一下。
他知道杨光说得对,可他更怕等不到“好起来”
的那天——朵朵的病情不等人,房租的催缴单已经贴在了门上,现实的紧迫感让他无法冷静:“我等不起,也赌不起。
杨光,我们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只靠理想过日子。”
4分岔口:断裂的默契
杨光还想说什么,白馀风却猛地把笔往桌上一扔,金属笔尖弹落在水泥地上,出“叮”
的一声脆响,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
“行,你清高,你要走你的高端路,我不拦你。”
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也带着一丝决绝,“我明天就去洁到家门口蹲活,他们39块,我就35块,总能抢着几单。
咱们各走各的路,谁也别劝谁。”
说完,他转身拉开房门,楼道里的冷风“呼”
地灌进来,吹得桌上的a3纸哗啦啦作响,红笔圈的“39”
和蓝笔写的“199”
在风里翻卷,像在互相撕扯。
杨光站在原地,看着白馀风的背影消失在楼道拐角,拳头攥得白,指节因为用力而泛青。
他想去追,想再劝劝白馀风,可脚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后腰的疼痛又开始加剧,疼得他忍不住弯下腰,额头抵在冰冷的桌沿上。
他知道白馀风的难处,也理解他的焦虑,可他真的不能再拿自己的身体去拼低价了——他不仅要凑齐朵朵的手术费,还要活着看到朵朵康复的那天。
墙角的蚊香终于烧完了,最后一点火星熄灭在灰烬里,屋里的药味渐渐散去,只剩下无边的寂静。
杨光慢慢直起身,看着桌上被风吹得七零八落的纸,心里像空了一块。
5碎裂的笔尖
“砰”
的一声,楼道里传来白馀风关门的声音——他应该是去隔壁的简易棚屋凑合一晚了,以前两人闹别扭时,他总这样。
屋里彻底安静下来,只剩下杨光一个人,还有那张被风吹起的a3纸,在灯光下晃晃悠悠。
杨光弯腰,捡起地上的笔——笔尖已经断成了两截,蓝色的墨水洇在地上,像一滴无法抹去的泪。
他想起第一次和白馀风一起买这杆笔时的场景:那时候他们刚决定一起做保洁,在文具店挑了好久,最后选了这杆最便宜的圆珠笔,白馀风还笑着说“这杆笔要陪我们赚大钱”
。
可现在,笔断了,他们的默契也断了。
红笔圈住的“39”
与蓝笔写下的“199”
,像两把锋利的刀,把曾经牢不可破的兄弟情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裂缝。
杨光把断了的笔放在桌上,慢慢收拾起散落的纸张。
窗外的月光透过破旧的窗户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片清冷的光。
他不知道白馀风明天会不会真的去接35块的活,也不知道自己的高端套餐能不能打开市场,更不知道那十万块的押金该怎么凑。
他只知道,从今晚起,他要一个人走这条路了。
后腰的疼痛还在持续,可他的眼神却越来越坚定——哪怕只剩他一个人,也要把高端套餐做起来,不仅是为了朵朵,也是为了守住那份不贱卖血汗的尊严。
只是,那道裂开的兄弟情,还能修补好吗?他不知道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