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水也从未来过。
秦燕雏惊诧于此等翻天覆地的手段,又听住持道:“要跑得快一点,追上我!”
秦燕雏刚缓过神,就见住持像只兔子般冲了出去,身形奇快,只看得到一抹残影了,不及细想,秦燕雏火速跟上,每出一步必有无底深渊伴生于脚下,助他一臂之力,由此,速度倒提升不少,却仍旧追不上住持,只看得到那一抹白色残虹,呼啸远去。
渐渐地,他便明了住持此举深意了,随着二人奔行,身侧忽地多了许多盔甲战士,有人形的,也有兽形,还有个像折耳根的,修炼成形,身高不算出众,扛着根大枪,有模有样。
周遭显化出庞大惨烈的古战场来,各式杀伐不绝于耳,先前在天神道中领略过的兵器在此方天地中各显神通,更有闪烁滔天火焰的飞天箭矢蹭蹭蹭流窜,秦燕雏感知不到其上的武道流转,本以为只是幻象,哪料有箭上的火燎着了衣袖,顿生痛感,且痛彻心扉,可不得了。
耳边听无胜道:“注意避着点儿,咱们穿梭于古战场,置身其中体会阿修罗道的杀伐热烈,打起精神来,今日所看将是你日后所得,多加小心!”
住持乃得道高人,佛法大能,所思所想皆有道可依,秦燕雏不疑有他,迅速调整状态,精神抖擞,跟随无胜一路穿行,所谓兵器无眼,每每有战将厮杀而来,便需要秦燕雏全力以赴,无底刀都给拔了出来,用以抵挡修为不弱的各类攻击。
反观无胜倒闲庭信步起来,周遭有袈裟旋转飘飞,如有灵性,上下舞蹈着,翩翩然地很好看。
有此袈裟作抵挡,术法兵戈几乎无法近身,秦燕雏跟在屁股后头费劲巴拉,住持便缓下步子,腕间小念珠脱手飞去,颗颗断裂,护着秦燕雏周遭,令其压力大减。
无胜道:“燕雏,六道只看过了天神与阿修罗,你觉得魔筑与此有何关联?”
秦燕雏沉思道:“单以此看,是没法子看到更多的,但是可以推敲,以大师带我领略这般风光,那与魔筑必定有异曲同工之处,我料想魔筑魔物或许就如这群打得如火如荼的旧代英灵一般,不属于咱们这方天地?”
“对了一点,继续看。”
两人继续前进,飞掠出去不知几千几万里,渐渐地少却了杀伐,天色也愈发昏暗,再行进,便彻底黑了天,似前般伸手不见五指,无胜率先停步,紧紧盯着眼前某处。
秦燕雏不知他在看什么,索性转头四处看,其实啥也看不见,此地黑得不合常理,是真的一点光芒都不曾有。
无胜开始挪步前进,秦燕雏紧随,前方大地上,一点随风摇摆的火光出现了,有风吹来,火苗呼呼啦啦地要熄灭了,秦燕雏慌忙拿手挡着,无胜看他被火光映照的脸,笑了笑。
秦燕雏道:“毫无征兆地出现一点火光,预示着此地已经脱离了阿修罗道?”
“并没有,但这点火光如若扩散壮大,那就不再是阿修罗道了,崭新的六道之一就在你的双手之间。”
秦燕雏低头看自己的手,小火苗在双手中得以喘息,不被大风侵扰,缓缓壮大。
福至心灵,秦燕雏抬头道:“大师,你是不是与我做过同样的事情?”
彼时的大罗汉与楼至韦陀细心呵护着人道火苗,漆黑暗夜中,他们就是唯一的光。
无胜笑道:“是他与你做过一样的事情,而我做的,就是此刻我所做的。”他抬头远望,护道这种事情,楼至做得,秦燕雏也做得,唯独无胜大罗汉,要护你们的道。
一地坐下来,呼呼喘气,同样的漆黑六道,一般情形两般心境,如此走下去,当真不知前路在何方,滴水未进,他已有虚脱之象,喘气都要小心翼翼。
少年抹一把额间汗珠,心底升起茫然,不知一秀师兄是否在关注着此地,若当真被隔绝于此,就离死不远了。
再用力喘几口气,一地蹭地爬起来,继续赶路!
——
六道之中,两方际遇,两方困境,而踏上求医征程的师徒两个一路颠簸着下了山,记着住持曾说不要过度与路上行人搭话,或许有心人正暗中观察吧。
都闯荡江湖半辈子了,袁让还能栽跟头不成。
刚到界碑处,便遇到了第一个搭话的,是县令赵旺,带着一班衙役随从,浩浩荡荡十数人,正排着队等候名捕大驾。
袁让只看一眼便笑道:“赵老爷,你这消息当真灵通,我还没出镇子你便来堵我,如若不是住持告诉你这消息,那便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