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排了眼线潜伏于迦持院?”
这话虽好似开玩笑,但问责之意可不轻,赵旺顿时垮起脸,解释起来:“名捕冤枉!是有个迦持院不记名的少年弟子偶然听闻此事,今早特来告知卑下,卑下左右思忖,觉着不可怠慢,先生要远行,我这等偏僻小地是拿不出贵重物件来,便着急忙慌筹集了些饮水干粮,以解先生路上饥渴。”
说着话,已然从师爷手中接过沉甸甸的两大袋食粮,陪着笑走近马车,一股脑塞了进去,再赶紧陪一句:“都是吃的,还带了一口锅,路上别吃生的硬的,拿这锅煮着吃。”
这下子倒令袁让刮目相看了,思虑至此,不但深谙人心,尚能体察民情,只做个县令可委屈了。
不过在东海这小镇子做县令,有那座在本地不声不响却闻名于王都显贵的迦持院做靠山,已是赵旺最大的倚仗了,虽说没油水可捞,但入了住持的眼,往后顺延个子孙三代,皆富贵无虞了。
赵旺身在福中,甭管知不知福,都是福。
袁让自怀中摸出名捕令,是个磨损严重的青铜小牌牌,递与赵旺,道:“我不喜欢打造这些虚头巴脑的物件,是故天下分发出去的名捕令都是我从帝国的名捕堂买回来的。散发名捕令是我对于缉拿凶徒的凭证,这块却不同,往后有任何问题皆可凭此令前往各州道府,哪怕见了帝君,见此令如见袁让。”
早就听闻名捕袁让都敢指着帝君鼻子头骂,看来是真的了,赵旺噗通跪了,嗫喏道:“卑下哪敢接令,这辈子就没想过再出镇子,此令只怕要折辱于卑下手中!”
袁让笑道:“你没想过再出,就不为后代想想?”
闻听此言,赵旺惊骇莫名,霍地抬头,直勾勾盯着袁让,袁让道:“甭管未来多少年,也甭管袁让还能活多少年,只要这令牌还在,袁让今天的话就算数,我认这牌子,那么愿意给我面子的,就都会认,假使我死了,狄鹰会接着认,只要大名府还是那个大名府,就定保你子孙后代。”
这下子可真就不敢不接了,赵旺颤抖着接过名捕令,入手温暖,带着名捕先生的体温,暖洋洋的。
赵旺这厢感激涕零,袁让早已上了车,再嘱咐几句为官之道,朝一众衙役仆从抱拳告辞,便呼喝一声,扬鞭催马,踏上征程。
赵旺怀抱名捕令,心里美滋滋,传家宝肯定没跑了,但要说拿着令牌去麻烦名捕,那是万万不能够的。凡我法道中人,别说百十年前是何等光景,单说袁让就任名捕以来,我辈同道,见之如拜神。
……
“神能救人,也能杀人,赵老爷,宗师的身份我已对你言明了,依你看,此案如何结?”
……
除却罗睺宗师与赵旺,谁也不知道他们竟早已会过面了,此案查不得,别说他赵旺,名捕也不行。
宗师乃天上的神,袁先生呢,是我法道的神,先生,此案不管查不查得,都请你一路保重!
目送袁先生师徒二人远去,赵旺忽有了些干劲,吩咐其他人回县衙歇息,只带了师爷一个往枯楼而去。
路上闲谈起迦持院的两位少年僧,“近来如何了?”
师爷道:“近来听徐大发说,一地练武练魔怔了,浑浑噩噩不明事,一云也像个霜打的茄子,整日里守着他的师弟,都不举石墩子了。再者,那迦持院当真庙小风大,前些日子不但打得热火朝天,地皮都矮了好几丈,现在这些时日,又有个外乡女子上了山,听瘦竹竿说,那个长了头发的一秀就要随她远行了。”
赵旺沉吟道:“那位秦燕雏,还在迦持院?”
师爷点点头,对于这位大人物,那是必须要保持缄默且低调的,堂堂帝国名捕,隐藏身份来到偏僻的小镇子,自家名捕袁让与其在迦持院相谈甚欢,你当真以为那就是相谈甚欢啦?
非也,那叫监视,说好听点,叫掣肘,袁先生要确保秦燕雏不能发生出格的举动来,由此可见,袁先生大义!
赵旺道:“按以往惯例,此时过了上元节,那些来头不小的大人物该来了,一定要严密盯着,本老爷一定要弄明白那座小庙里到底有何秘密。”
师爷道:“不都说是来上香的么,那么老粗的香,指定不便宜。”
赵旺白他一眼,“跟了我那么多年,一点脑子不长?你且说王都有多少名门正统的寺庙,又有嵩山那座素心亭傲立中土,去哪儿不行非得来咱们这?哎呀呀,一定有个大秘密藏在山顶,你给我盯仔细了,查明白,不管用什么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