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查攻略说他们家的牛肉汤是用老骨熬的,配油旋儿正好。”
店里人不算多,两人选了靠窗的位置,能看见窗外的伊水缓缓东流,对岸东山石窟的轮廓在薄雾里若隐若现。
穿蓝布短褂的服务员递来菜单,陈子瑜指尖划过纸面,很快报了菜名:“一碗牛肉汤,要双份肉,再来两个油旋儿,一份银条拌黄瓜。”
顿了顿,又看向谭越,“你要烩面还是水席里的小碗汤?”
“跟你一样吧,”谭越把帆布包放在旁边的椅子上,“再加一份洛京铲饼,昨天在网上看见介绍,想尝尝。”
服务员应了声“好嘞”,转身去后厨下单。
陈子瑜把速写本从包里拿出来,翻到空白页,指尖捏着铅笔转了转:“刚才在奉先寺,你有没有觉得大佛的眼神特别不一样?明明是石头刻的,却好像能看透人似的。”
“嗯,”谭越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导游说武皇捐了两万贯来修这尊佛,工匠可能把她的神态刻进去了。你看佛像的下颌线,还有眉骨的弧度,确实带着点女性的柔和。”
陈子瑜低头快速勾勒起来,铅笔在纸上沙沙作响。
谭越凑过去看,她先画了佛像的轮廓,线条流畅,接着细细描绘眉眼,笔尖顿了顿,在眼睑处加重了阴影:“我总觉得这佛像的眼神里有东西,不只是庄严,还有点……悲悯?好像在看着千年来的人来人往,什么都懂。”
正说着,服务员端着托盘过来了。
粗陶碗里的牛肉汤冒着热气,撒在上面的葱花和香菜鲜翠欲滴,切成薄片的牛肉铺在碗底,纹理清晰。
油旋儿是刚烤好的,外皮金黄酥脆,层层迭迭,咬一口能听见“咔嚓”的声响,内里却松软咸香。
“先喝汤,凉了就腥了。”陈子瑜推了碗汤给谭越,自己拿起油旋儿掰了一块,蘸了点汤里的辣椒油,“他们家的辣椒油是胡麻油泼的,不辣,特别香。”
谭越舀了一勺汤,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浓郁的牛肉香在舌尖散开,没有丝毫腥气,只有长时间熬煮出的醇厚。
他咬了口油旋儿,外皮的脆和内里的软形成鲜明对比,咸香中带着淡淡的芝麻味,和牛肉汤的鲜味相得益彰。
“好吃,”他含糊地说,又夹了一筷子银条拌黄瓜。
银条是偃师的特产,细长洁白,嚼起来脆嫩爽口,带着点微酸,正好解腻。
陈子瑜则在小口喝着汤,偶尔夹起一片牛肉,眼神还在瞟着窗外的伊水,手里的铅笔时不时在速写本上添两笔。
洛京铲饼很快也端上来了,金黄的饼皮裹着肉末、粉丝和鸡蛋,切成三角状。
陈子瑜拿起一块咬了一口,眼睛亮了亮:“这个好吃!外皮脆的,里面的馅咸鲜,有点像馅饼,但更薄更脆。”
谭越也尝了一块,饼皮确实酥脆,馅料里的粉丝吸满了肉汁,鸡蛋的香味和肉末的鲜味儿融合在一起,口感丰富。
两人边吃边聊,从刚才看到的石窟佛像,说到佛教的发展,又聊到小时候去过的博物馆。
阳光透过窗户照进来,在桌面上投下长长的光斑,蝉鸣声和店里的谈笑声交织在一起,有种难得的惬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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