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手按住张意的肩膀,解释道:“为兄近年精研儒门学问,实在分身乏术,家里都只能托你亲力亲为。”
“以至于山东衍圣公、殷士儋,湖州董范两家,应天巡抚孙丕扬,浙江巡抚汪道昆,大小事都是由你亲手操办的……”
张意略微动容,隐约看出了大兄的安排。
张情抓住弟弟的肩膀,一字一顿道:“去浙江找条私船出海,收到我手信之前,万万不要回来!”
话音刚落,两名弟弟面色齐变!
“大兄……”
张意固然明白大兄的打算,自己太显眼了,一旦被皇帝抓到马脚,恐怕就是满门抄斩的下场!
这既是躲风头,也是不得不做的分投下注。
可要他独自一人舍家弃业,远遁重洋,实在强人所难!
他来不及开口。
张情直接大袖一挥,声色俱厉:“不要纠缠,按我说的办!”
这一声当真把兄长威严体现得淋漓尽致。
张意嘴巴开合数次,最终还是咬紧牙关点了点头。
三人不约而同陷入沉默。
张性犹豫片刻,忍不住主动问道:“那大兄呢?要在南直隶迎皇帝?”
小辈莫名其妙成了关键人物,哪怕皇帝只是一时兴起,也得问问长辈官职,惯例如此。
张情点了点头,他是南京兵部郎中,此刻回家是告假返乡,自然还要回南京。
思索片刻,他还是将自己的安排也一并和盘托出,免得日后误判:“我回返南直隶时,还要亲自去寻一趟李春芳!”
两名弟弟一怔,不由得对视一眼。
虽然大兄寥寥数语,可谓是有条不紊地发号施令,但他们仍旧感受到了一股扑面而来的焦躁。
李春芳可不是什么好人!
当初盐政一案后,李春芳自甘堕落,为了将孙女送进皇宫,彻底倒向了皇帝,自此便与江南士绅们渐行渐远。
随后又执掌南京新闻版署,动辄申饬追问,各家都受了这厮掣肘。
虽然以官阶名望弹压一时,大而不倒,明面上做得个江南袖领,但实际上,其人的门庭已经冷落了不少。
就像屋内三兄弟之一的张性,原本娶了李春芳的族女为妻,还得唤李春芳一声岳族祖,当初年年都会上门拜访——无论李春芳在不在家,无论是否绕路。
但万历一朝以来,双方关系急转直下,除了大寿大宴外,已经鲜有往来了,甚至还比不得去姻亲王锡爵府上拜访。
张意则是追问道:“大兄是要试探一下李春芳的口风?”
张情倒也不否认,坦然道:“皇帝南巡,定然会提前知会李春芳,且去试探一番咱们有没有露底。”
按理来说他那位侄子既然能考上进士,定然不会是什么蠢笨之人,理应不会在这种事情上哗众取宠,把自己置于不善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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