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设立‘疑难钞票鉴定点’。”

    方毅早有准备。

    “就在一楼楼梯口，设一张桌子，放上强光手电和放大镜，再贴几张真假钞票特征对比图，遇到实在拿不准的，或者顾客情绪激动的，直接请到鉴定点，由当班的组长或者我，王海亲自接待、解释，这样既显示了我们的重视，也能避免在柜台前争执，影响其他顾客。”

    “第三，加强宣传。”

    “王海，你字写得好，马上找红纸写几张‘谨防假钞，提高警惕’的告示，把老周师傅教的主要识别要点简单列上，贴在商场大门和各个醒目位置，我们要让顾客明白，我们这么做，是为了大家的共同利益！”

    众人听了，都觉得眼前一亮，纷纷赞同。

    王海立马行动起来，张罗纸笔。

    新的措施当天就开始实施，效果是很明显的，虽然仍有顾客不满，但大多数人在被客气地引到鉴定点，经过耐心解释和直观对比后，都能表示理解，甚至感谢商场的负责态度。

    柜台前的冲突明显减少了。

    下午，方毅抽空去了一趟派出所。

    所长正为案子焦头烂额，见到方毅，把他拉进办公室，关上门。

    “方老板，你来得正好，那个麻子，有线索了。”赵所长压低声音，“根据线报，这家伙前几天在邻县露过面，但等我们的人赶过去，又溜了，滑得像条泥鳅！”

    “这说明他背后肯定有人，而且消息灵通。”方毅分析道。

    “没错！”赵所长重重叹了口气，“审讯之前抓的那三个小子，还有我们摸排到的其他几个零星使用假钞的，线索都指向这个麻子，但麻子只是分销的环节，我们判断，应该有一个规模不小的造假团伙，就在本省甚至邻省某个隐蔽的地方印制这些假钞，然后通过像麻子这样的中层，流向市场，而且，他们选择二十元面值，很狡猾，数额不算特别大，容易花出去，不易引起太大警觉。”

    方毅感到一股寒意：“那……源头一点线索都没有？”

    赵所长摇摇头：“印刷需要设备、纸张、油墨，这些都是管控物资。我们正在从这些渠道排查，但范围太大，如同大海捞针，现在唯一的突破口，就是尽快抓住麻子，只要撬开他的嘴，就能顺藤摸瓜！”

    从派出所出来，方毅心情更加沉重。

    对手远比他想象的更专业、更隐蔽。

    这是一张无形的网，而他的商场，只是恰好被网住的一个点。

    他意识到，这场斗争，恐怕会是一场持久战。

    眼前的顾客纠纷只是表象，真正的较量，在更深、更暗处进行着。

    新的措施起到了一定的缓冲作用，但假钞带来的信任危机，却像瘟疫一样，悄然在更广泛的层面扩散。

    它不仅影响着商场的生意，也开始渗透进普通人的生活。

    这天傍晚，张勇和王桂兰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离商场不远的家中。他们是第一批尝试个体经营的，靠着辛勤劳作和方毅的帮衬，纽扣店的生意原本不错，但这段时间明显冷清了许多。

    更让他们窝火的是，今天盘账时，竟然发现了一张二十元假钞！不知道是哪个环节疏忽了收进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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