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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意喽,手下有点准头,别伤了苗。”
杨国安给几人说的活计叫“锄麦”
,是秋冬田间管理的重要一环,技术含量不高,但需要耐心和仔细。
其实原本村里这几天的主要活计是“积肥运肥”
,村里大部分劳动力也都在忙活这个。
将攒了一年,沤制好的土肥用扁担推车运到麦地和预留好的春播白地,为小麦越冬和来年春播做准备。
庄稼一枝花,全靠肥当家。
虽然村里庄稼每年能分到的化肥份额越来越多,但农家肥仍是庄稼人养地,肥地的主力。
杨国安是个厚道人,也知道城里人都爱干净,所以没给知青们上来就安排这种极具冲击力的重活,而是特意选了个轻省点的活计。
锄头已经了下去,于学武第一个抢着上手。
“唉呀妈呀!”
于学武学着旁边老农的样子,兴冲冲一锄头就夯了下去,但力道用过了头,不仅锄刃啃进土里太深,差点带到旁边麦苗,自己也被带了个趔趄。
秦建国和李文娟肖婉柔三人的动作倒是小心,但力道太过轻柔,效率极低,锄过的地皮几乎没什么变化。
四人干的非常认真,但他们也很快现,这看似简单的活,其实并不轻松。
长时间弯腰弓背,不一会儿就腰酸背痛腿脚麻,挥舞锄头的手臂也跟着变得酸沉,一下比一下没力,更要紧的是精神还得高度集中,既要除掉杂草,松了土,又不能伤到,踩到旁边娇嫩的麦苗。
四个年轻人看着周围大爷大娘们轻松自如地倒退着劳作,锄头在他们手里听话得像自己的手指,不仅动作流畅效率极高,还一点看不出疲累。
而他们,动作笨拙,进度缓慢,四个人气喘吁吁忙活了好久却还赶不上旁边大爷一个人的工作效率。
最初拿起锄头时的兴奋已经被一种无言的窘迫和焦虑取代。
做了大半夜心理建设,觉得自己就算暂时做不了什么大事,也能帮老乡们多干活的四人也第一次觉得自己好像很没用。
学校书本上“劳动最光荣”
的口号,此刻变成了身体上实实在在的酸胀疼痛,四人心中升起巨大落差的同时也开始懵懂理解,这份“光荣”
背后的真实重量。
日头慢慢爬高,温度却没有上升多少。
杨国安忙完一圈回到这片麦地准备喊四人吃晌午饭食时,现除了于学武状态稍好些,其他三人在田间移动时,身形都开始有些打晃儿。
四人狼狈的样子把吧嗒着旱烟的杨国安看的直皱眉,不解这点村里娃娃们都能干的轻省活计咋也能把人累成这样?
…这才哪到哪啊……
这几个城里娃,年纪轻轻的,身体素质咋比他想象中还要差劲呐……
把人领回家吃了口热汤饭,又特意让这几个城里娃多休息了会,下午,杨国安把胳膊都快抬不起来却仍撑着一口气说要继续劳动的四人领到了打谷场,交给了自己媳妇孙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