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精干的人手。秘赴龙山县。”皇帝的声音斩钉截铁,不容置疑,“找到那个老道。朕要活的。把他带回来,关进诏狱最底层。记住,是秘捕!不许惊动地方,不许走漏半点风声!”
“遵旨!”刘老五的声音依旧平板,却透着一股金属般的冷硬。
“还有,”景元帝的视线扫过御案上那份奏报,眼中寒芒一闪,“所有听到那八个字的村民,所有可能传播此言的途径……”他顿了顿,手指在奏报上轻轻一划,“让他们都‘安静’下来。管好自己的嘴。若管不好……”
他没有再说下去,但那未尽之意,比寒冬腊月的风更刺骨。王太傅身体几不可察地一颤。刘老五只是再次躬身,影子般应道:“臣明白。”
景元帝疲惫地挥了挥手,仿佛拂去眼前看不见的尘埃。刘老五的身影悄无声息地退入更深的阴影,旋即消失无踪。烛火噼啪一声爆了个灯花,光影剧烈晃动了一下,御书房内只剩下皇帝沉重的呼吸和那巨大舆图投下的、令人窒息的阴影。
江南,那一片富饶锦绣之地,在摇曳的烛光下,此刻竟显得如此脆弱而危机四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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龙山乡的夜,比墨汁更浓稠。连日阴雨,云层压得极低,遮蔽了星月,只余下无边无际的、令人窒息的黑暗。连白日里喧闹的溪水声,也被这沉重的夜色吸走了大半,只剩下压抑的、若有似无的呜咽。
千年樟树村,死寂如墓。
村口那棵盘踞的巨樟,彻底融入了黑暗,像一个蹲伏的、沉默的巨兽。只有几户人家窗棂缝隙里透出微弱昏黄的油灯光晕,也仿佛被这浓黑浸透,显得飘摇欲灭,带着一种惊弓之鸟般的怯懦。
村尾,一间靠着后山、最为破败的茅草棚子。这是村里鳏夫赵瘸子堆放柴草和杂物的偏棚,四处漏风,散发着浓重的霉味和草屑气息。此刻,角落里一堆半湿的稻草微微动了动。
草堆里,蜷着那个白天嘶吼“破军”的老道。
他身上的破道袍湿冷地贴在骨头上,寒意直往骨髓里钻。脸上糊满的泥污已经干结龟裂,露出底下蜡黄枯槁的皮肤。白天的疯狂与绝望似乎耗尽了所有气力,只剩下一种深入骨髓的疲惫和冰冷。他闭着眼,身体因寒冷和某种内在的恐惧而微微颤抖,像一片挂在枯枝上、随时会被寒风卷走的残叶。
突然,他猛地睁开眼!
那双深陷的眼窝里,没有任何睡意,只有骤然点亮的、极度警觉的幽光。那不是疯癫,而是一种野兽感知到致命威胁时的本能。
来了!
并非听到,而是感觉到——一种极细微、却冰冷刺骨的杀意,如同无形的毒蛇,悄无声息地滑过潮湿泥泞的地面,透过棚壁的缝隙,丝丝缕缕地渗透进来。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外面溪水的呜咽也彻底消失。
老道屏住呼吸,身体僵硬得像一块石头,只有眼珠在黑暗中急速转动,搜寻着杀意的来源。
“嗤——!”
一声轻微到几乎不存在的破空声!不是箭矢,更像是某种特制的、淬了毒的吹针!声音来自头顶的茅草棚顶!
老道几乎是凭借千锤百炼的本能,在声音响起的刹那,身体猛地向侧面一滚!
“噗!”
一根细若牛毛、泛着诡异幽蓝光泽的钢针,深深钉入他刚才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