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回去,找太医好好瞧瞧,上点好药,好好将养几日。”
“朝中的事,不急在这一时。”
他拍着杨宪的胳膊,语气变得语重心长。
“咱大明朝,如今正值用人之际!”
“北伐、迁都、恩科,千头万绪,咱还指着你这左丞,多为咱分忧呢!”
“身子要紧,可不能垮了。”
这番话说得似是推心置腹,充满了倚重和关怀。
杨宪心中的那点疑虑瞬间被这“圣眷”冲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流和受宠若惊。
他连忙就着朱元璋的手势站起来。
感动得眼眶又红了。
“陛下…陛下如此关怀,臣…臣万死难报!”
“臣这点小伤不碍事,明日便可……”
“哎!养伤要紧!”
朱元璋打断他,态度坚决。
“听话,回去好好歇着。”
“等刘伯温那边有了章程,咱再说。”
“是…是!臣谢陛下隆恩!臣告退!”
杨宪不敢再坚持,躬身行礼,一步三回头地退出了御书房。
虽然没得到立刻严惩蓝玉的旨意。
但陛下的态度如此亲切关怀,让他觉得已然胜券在握。
御书房的门缓缓合上。
朱元璋脸上那副关切温和的表情,如同退潮般迅速消失得干干净净。
瞬间覆上了一层冰冷的讥诮和漠然。
他慢慢踱回窗边,看着杨宪略微跛脚却依旧努力挺直背脊,消失在宫道尽头的身影。
窗外天色阴沉,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朱元璋的嘴角缓缓向两边扯开,露出一抹毫无笑意,冷酷至极的弧度。
那双深邃的眼睛里,闪烁着猎人看着陷阱中互相撕咬的野兽般的幽光。
他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只有自己能听见,却带着一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期待。
“咬吧…咬吧…狗东西们…给咱咬得再欢实点……”
……
诏狱深处。
阴冷潮湿的空气裹挟着腐朽的气味。
唯一的光源是壁上那盏昏黄油灯,将人影拉得扭曲晃动。
朱标踏着熟悉的沉重步伐走入,脸上带着一丝疲惫,却又难掩几分处理完棘手事务后的松快。
他在叶凡对面的草席上坐下。
不等发问,便低声将今日朝堂之上父皇如何雷霆震怒,如何处置那些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