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
马小跳的眼睛布满血丝,眼白上还带着红血丝,像困在笼子里的小兽,拳头死死攥着校服衣角,指节泛着青白,连手背的青筋都凸了起来。他深吸一口气,沙哑的声音里满是决绝,还带着点不易察觉的紧张:“夏林果的腿是因为我没的,只要我还能站着,就一定要让她眼里重新有光。”
话音刚落,死寂的空气突然被尖锐的电话铃声划破,铃声是芭蕾公主最喜欢的钢琴曲《天鹅湖》片段,此刻却显得格外刺耳。芭蕾公主几乎是扑到电话旁,膝盖撞到了旁边的舞蹈把杆,发出“咚”的一声,可她顾不上揉,抓起听筒的瞬间,瞳孔骤然收缩,声音都变了调:“什么?路曼曼找到了?!她……她还好吗?有没有受伤严重?”
马小跳像离弦的箭一样冲过去,力气太大,带得芭蕾公主踉跄着后退了两步。他死死攥住芭蕾公主的手腕,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连芭蕾公主手腕上的红印都被攥了出来,声音抖得不成样子,还带着急促的喘息:“在哪家医院?快告诉我,路曼曼到底在哪……”
医院长廊里的消毒水味刺鼻又冰冷,混着药棉的酒精味,呛得马小跳直咳嗽。他扶着墙大口喘气,胸口剧烈起伏,校服后背湿了一大片,汗渍晕开像朵灰色的花。在一扇虚掩的病房门前,他停下了脚步——透过门缝,能看到路曼曼的妈妈跪在病床边,花白的头发乱蓬蓬地贴在脸颊上,沾着泪水,一缕缕黏在一起。她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病床上的女儿,眼底的红丝像爬满了蜘蛛网。枯瘦的手指捏着棉签,蘸了水,小心翼翼地碰下路曼曼毫无血色的嘴唇,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一件珍宝,连呼吸都放得极轻。
这个画面像一记重锤,狠狠砸在马小跳心上。他的喉咙瞬间发紧,像被什么东西堵住,连吞咽都觉得疼,抬起的手僵在半空,指尖还微微颤抖——他怕一推门,就会打破这份脆弱的平静,也怕看到路曼曼苍白的脸。病床上的路曼曼安静得像座苍白的雕塑,长发散在枕头上,毫无生气,只有心电监护仪“滴答、滴答”的声音,在寂静的病房里格外清晰,像在为生命倒计时,又像在诉说着生命的顽强。
在无数个焦灼的日夜后,某个清晨,天刚蒙蒙亮,窗外还飘着薄雾,路曼曼的睫毛终于轻轻颤动了一下。那颤动很轻,像蝴蝶扇动翅膀,却被守了整夜的妈妈瞬间捕捉到。她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在安静的病房里格外突兀。她扑到床边,双手撑在床沿,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声音里满是颤抖,还带着哭腔:“宝贝!妈妈在这儿!你醒醒,看看妈妈好不好?妈妈给你炖了你爱喝的排骨汤,还热着呢!”浑浊的泪水滴落在女儿手背上,像小石子砸在水面,她把路曼曼的手贴在脸颊上,指尖轻轻摩挲着那冰凉的皮肤,声音碎得像深秋的枯叶,一片片落在空气里。
当路曼曼终于能扶着墙壁慢慢行走时,医院走廊里挤满了举着相机的记者,闪光灯“咔嚓、咔嚓”地响,像无数只飞虫在耳边嗡嗡叫。镁光灯的光太亮,刺得马小跳睁不开眼,他却突然从人群里挤出来,校服被挤得歪了肩,头发也乱了。他站在路曼曼妈妈面前,深深弯下腰,额头几乎碰到膝盖,后背绷得笔直,声音里满是愧疚:“伯母,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是我没照顾好曼曼,让您担心了这么久。”
“哼!”路曼曼妈妈猛地别过脸,脖颈的青筋因为克制而微微凸起,像根绷紧的弦,声音冷得像冰,还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你们马家害得我们还不够吗?曼曼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她话没说完,转身时却悄悄抬起手,用袖口抹掉了眼角不受控制滚落的泪水,指尖还在微微发抖。病房窗外,初春的阳光终于穿透云层,把斑驳的光影洒在马小跳倔强挺直的脊背上,暖得像层薄纱,连他校服上的灰尘都被照得清晰可见。
“妈!您别这么说!”路曼曼攥着妈妈胳膊的指节泛了白,指腹因为用力而微微发颤,眼底的红丝里藏着对马小跳的疼惜。她猛地转过身,扶着墙壁的手还没松开,看向马小跳的目光瞬间软下来,像被温水浸过,没了半分尖锐——指尖先是悬在他胳膊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