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在合盖刹那,她指尖一划,以血为墨,在琴匣边缘刻下一笔——
“麴”
。
一笔成形,与当年沈砚自尽前所书同字,却方向相反。
一为诀别,一为归来;
一为终结,一为重启。
她轻拨断弦,嗡鸣乍起,余音绕梁,竟似有回应般,在空荡祠堂中回荡三匝,久久不散。
仿佛,死去的人,听见了。
而与此同时,皇宫最深处,净业堂偏殿。
一间无窗密室,阴冷如墓。
案上摊开一册空白簿册,纸色泛黄,似经年未动。
第一页,“麴”
字墨迹深重,如血凝成。
第二页,空白许久,此刻却缓缓浮现出第二个名字——
“牛”
。
墨迹未干,字迹清峻,仿佛由无形之手写就。
一只枯瘦如柴的手忽然覆上纸面,指甲焦黄,腕上缠着褪色红绳——那是先帝内侍才有的标记。
香炉中一缕青烟袅袅升起,一粒香灰飘落,恰好盖住“牛”
字半边。
沙哑低语在黑暗中响起,如蛇行于骨:
“还不到时候……陛下。”
话音落,烛火骤灭。
唯有那半掩的“牛”
字,在黑暗中隐隐烫,似在等待——
破茧而出的那一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