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章 地宫没灯但有人走动(1 / 3)

夜风如刀,割过荒草萋萋的皇陵西坡。

守陵人祠堂孤零零矗立在乱石之间,檐角残破,香炉冷灰积了厚厚一层,唯有正殿中央那盏长明灯,竟还燃着一点幽微残焰,火光摇曳,映得四壁影子如鬼舞动。

祠堂外,韩烈伏在断碑之后,手按刀柄,目光如鹰隼扫视四周。

他身后三名义军精锐已布下暗哨,弓上弦,刃出鞘。

他知道今夜不同寻常——牛俊逸与麴云凰要进的地宫,不是陵墓,而是先帝藏诏的“心殿”

一旦开启,便是掀翻江山棋局的第一步。

祠堂内,寂静得连呼吸都清晰可闻。

牛俊逸站在灯前,手中铜牌轻触灯座底部一道隐秘凹槽。

指尖微颤,不是因惧,而是因重逢——这块铜牌,是他母亲临终前塞进他襁褓中的唯一遗物,二十年来从未离身。

而今,它竟能开启皇权最深处的秘密之门。

“咔——”

一声沉闷机括响动自地底传来。

脚下青砖缓缓移开,一方石门从中裂开,露出向下的石阶,冷风扑面,带着陈年墨香与铁锈交织的气息,仿佛千年尘封的记忆被骤然唤醒。

麴云凰眸光一凝,身形已悄然挡在牛俊逸身侧。

“你先让我探路。”

她低声道,声音压得极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牛俊逸未反驳,只将铜牌收回袖中,任她先行。

石阶幽深,两侧石壁上刻满奇异纹路,细看竟是一道道音律符文,蜿蜒如蛇,流转似水。

那些纹路与她怀中灵犀琴腹内的金箔图样完全一致,仿佛同源而生。

“这不是陵墓……”

麴云凰脚步微顿,声音微颤,“这是先帝的‘心殿’——以音为锁,以心为钥,唯有通晓‘灵犀幻音诀’者,才能感知此处真意。”

牛俊逸眸色深沉:“所以你母亲当年教你习琴,并非只为安身立命。”

她没有答,只是握紧了腰间佩刀。

脑海中母亲温柔低语再度浮现:“小昭宁,莫怕……”

原来不是昵称。

是称呼。

是身份。

是血统。

百步之后,甬道尽头出现三重青铜巨门,层层封锁,门上符文流转,隐隐有音波震荡之感。

第一道门前,浮现出一段残缺乐谱,标注“静听者始通”

牛俊逸取出那枚铜哨,置于唇间,吹出一段短调——清越如泉,却不带丝毫情感,像是某种古老的召唤。

音落刹那,第一道门轰然开启,尘烟四起。

第二道门上刻着军歌残章:“赤焰照边关,铁马踏霜还……”

下方一行小字:“守灯遗脉,合音可启。”

麴云凰取出随身银铃,指尖轻拨,模拟出低沉鼓点与号角声,音律虽不完美,却恰好契合那段军歌的节奏。

片刻后,石门震颤,缓缓开启。

但第三道门,才是真正生死之关。

门上浮现一行血字,笔画似由鲜血写就,仍在缓缓渗出暗红液体:

“血胤亲启,非者形神俱灭。”

空气仿佛凝固。

牛俊逸退后半步,目光落在她身上:“你若真是先帝遗女,这门便为你而开。”

麴云凰望着那血字,心潮翻涌。

二十年来,她以为自己只是将门孤女,背负冤屈苟活于世。

可如今,每一步都在将她推向一个她不敢相信的身份——大晟王朝真正的嫡系血脉,被篡诏埋名、流落民间的昭宁公主。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无犹豫。

拔出短刃,割破指尖,鲜血滴落在门环之上。

刹那间——

整个甬道剧烈震动!

石壁上的音纹骤然亮起,泛出幽蓝光芒,如同万千细小琴弦同时共振。

铁链拖动之声从门后深处传来,沉重、缓慢,仿佛禁锢千年的凶兽正缓缓苏醒。

第三道门,终于开启。

内室不大,却庄严肃穆。

中央悬着一口青铜方匣,由七根粗大铁链吊起,匣面中央凹槽,形状与玉珏残片完全吻合。

麴云凰上前,将玉珏嵌入。

“咔哒”

一声,匣盖自动掀开。

一卷明黄诏书静静躺在其中,边缘绣着金线龙纹,封印完好。

旁边,还有一枚赤金帅印,印钮为展翅鸾鸟,正是皇室军令最高象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