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颤抖着手取出诏书,展开——
字字如雷,炸响心头:
“朕女昭宁,嫡出长公主,天资聪慧,堪承大统。
然权臣勾结后宫,伪报夭折,暗中流放民间。
若其成年归来,玉珏为证,诏告天下,正位东宫。
若有阻逆者,皆以谋逆论处。”
更令人震惊的是,诏书末尾附有一道密令,以朱砂亲笔书写:
“若静字铜牌与赤金帅印同现于世,即召天下守灯人,重启赤焰军令,清君侧,正朝纲。”
牛俊逸接过铜牌与帅印,两物相触,竟出一声清鸣,似有共鸣。
他眸光冷冽如冰:“先帝早知会有今日。
他留的不是遗命,是一场反杀。
一场等了二十年的布局——只为等一个‘归来者’。”
麴云凰站在原地,久久未语。
她曾以为,此生只为复仇而活。
可此刻,她终于明白——她不是来讨债的。
她是来拿回本属于她的江山。
“我们走。”
她收起诏书,声音坚定,“天亮之前,必须离开。”
牛俊逸点头,正欲转身,忽然——
一阵钟声,毫无征兆地响起。
不是来自外界。
不是来自地面。
而是从四壁的音纹之中,缓缓渗出,如同有人在地底深处,轻轻敲响了沉睡千年的古钟。
那声音低沉、悠远,带着某种诡异的韵律,仿佛能穿透骨髓,直抵灵魂。
紧接着,石室四周的暗格微微震动,仿佛有什么东西,正在苏醒。
钟声自石壁深处渗出,如丝如缕,却钻心蚀骨。
那不是人间该有的音律——没有节奏,没有起落,只有一股阴冷的韵律,像毒蛇蜿蜒爬过耳膜,直钻脑髓。
麴云凰瞳孔骤缩,指尖猛地按住太阳穴。
她识得此音!
这是《幽冥引》残章,传说中失传已久的“噬魂调”
,以活人耳窍为弦,以神识为共鸣,专破内功心脉!
“退!”
她厉喝,反手将诏书塞入怀中,却被一股无形音波撞得踉跄后退。
就在此刻,四壁暗格“咔咔”
作响,尘土簌簌落下。
一具、两具……数十具身披青铜钟官服的尸体从石缝中爬出,关节僵硬如锈铁,双目空洞无光,耳道里不断渗出黑血。
它们口中反复低语,声音重叠成诡异的合鸣:
“闭声……封诏……”
牛俊逸眸光一冷,袖中铜牌悄然滑入掌心。
他已明白——这不是守陵人,是“音奴”
。
被人用禁术炼化,以音律操控的活尸傀儡!
而操控者,正借地宫音纹为网,布下杀局!
“他们要的是诏书,不是我们。”
他低声道,目光扫过那些扭曲的面孔,“有人,早已知道我们会来。”
话音未落,一具音奴猛然扑出,十指如钩,直抓麴云凰面门!
她侧身避让,刀光一闪,斩断其臂,可断肢竟在半空继续震颤,出尖锐哨音,逼得她气血翻涌。
“灵犀幻音诀……反噬太重。”
她咬牙。
若强行运功对抗,恐怕未出地宫便已昏迷。
与此同时,祠堂外——
韩烈猛然抬头,手中刀刃劈向虚空:“不对!
钟声从地底来!”
他早知地宫凶险,但此刻四周空气竟如凝固,视线扭曲,仿佛隔着一层水幕。
他怒吼一声,挥刀劈向结界,刀锋未至,已被无形之力弹开,虎口崩裂!
“是音障!”
他眸中怒火迸,“他们在用音律封地!”
千钧一之际,他猛地抽出腰间火折,点燃一支赤红狼烟——那是赤焰军遗部独有的“破障信火”
,以龙血藤、雷击木、焚音砂炼制,烟色如血,专破邪音结界。
“点火!
传令!”
狼烟冲天而起,赤光撕裂夜幕。
地宫内,异变陡生!
那绵延不断的钟声骤然紊乱,音奴动作一滞,耳中黑血喷涌,仿佛被反噬。
石壁上的音纹开始扭曲、断裂,如同琴弦崩断!
“走!”
麴云凰趁机疾冲,却忽觉脚踝一紧——一根锈铁链自地缝暴起,如毒蟒缠住她腿,猛地向后拖拽!
她低头一看,心神剧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