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密集的、如同暴雨般的铅弹,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从天而降,劈头盖脸地砸进了那条拥挤、狭长的队伍里。
惨叫声,瞬间冲天而起。
人仰马翻。
推着粮车的民夫,被迎面而来的弹雨打成了筛子,连人带车滚下山坡。
护送的士兵,还没来得及举起盾牌,就被射穿了胸膛,像被割倒的麦子一样,成片成片地倒下。
鲜血,瞬间染红了脚下的土地。
“敌袭!敌袭!”
一名将领声嘶力竭地吼叫着,他想拔刀组织防御,可他根本找不到敌人在哪里。
子弹,是从头顶上,从两侧的山壁上,从那些他们以为只是普通草丛和岩石的缝隙里射出来的。
他们成了被关在笼子里的活靶子。
后队想退,却被前面崩溃的人流堵死了去路。
前队想冲,却被倾倒的马车和尸体挡住了道路。
整个山谷,变成了一座巨大的、血肉磨坊。
巨岩上,沐瑶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
她身后的那些师长们,一个个脸色发白,嘴唇哆嗦,握着刀柄的手,青筋毕露。
他们打了一辈子仗,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景象。
这不是战斗。
这是屠杀。
一场由高处对低处,由钢铁对血肉的、毫无悬念的屠杀。
一刻钟。
仅仅一刻钟。
山谷里的枪声,渐渐变得稀疏。
那支三万人的队伍,已经不复存在。
山道上,铺满了尸体、残骸和被鲜血浸透的粮袋。
幸存者扔掉了兵器,跪在地上,抱着头,瑟瑟发抖,屎尿齐流。
“传令。”
沐瑶的声音,打破了山顶的死寂。
“第一军,第二军,打扫战场,清点俘虏和物资。”
“第四军,第五军,继续潜伏。”
……
晏城的风,带着一股铁锈和尘土混合的怪味。
萧逸尘第三次放下手中的千里镜。
镜筒冰凉的金属质感,非但没能让他烦躁的内心平复,反而像一块寒铁,贴着掌心,将那股凉意一直渗进骨头里。
帅帐内,那张巨大的沙盘上,代表着晏城的部分,已经被红蓝两色的标记戳得千疮百孔。
每一次进攻,都像一头扎进泥潭里的牛,陷进去,然后无声无息地被吞掉。
短短一日,一万两千人。
&nb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