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沉香屑在金兽小炉里烧得正旺,甜腻的暖香混着酒气,让整个暖阁都变得熏人欲醉。
沐北辰半倚在铺着白狐皮的软榻上,眯着眼,手里捏着一只盛了西域葡萄酒的琉璃杯,正欣赏着两名舞姬的腰肢。
他很享受现在的生活。
姐姐成了“议长”,虽然听着怪异,但沐家的权势比从前更盛。
他这个沐家幺子,自然也水涨船高。
从前那些需要仰望的王孙公子,如今见了他,哪个不是客客气气地叫一声“沐公子”?
尤其是那个女人辞去议长之位后,京城里各方势力都在拉拢沐家,送来的奇珍异宝、金银美人,几乎堆满了他的院子。
他觉得,这才是人生。
至于那个远在天边打生打死的姐姐……她最好永远别回来。
“砰!”
房门被毫无征预地大力推开。
冷风裹挟着两个身影闯了进来,瞬间吹散了满室的暖香。
舞姬的音乐戛然而止,惊慌地跪伏在地。
沐北辰手里的酒杯一晃,殷红的酒液洒了些许在他雪白的丝绸衣襟上,像几点刺目的血。
“父亲?大哥?”他皱着眉坐起身,脸上满是不快:“你们这是做什么?不知道我……”
“穿上衣服。”沐风的声音,冷得像冰。
沐北辰一愣。他从未见过父亲用这种眼神看他。
那不是责备,而是一种……看一件死物的眼神。
他下意识地拉了拉衣襟,心底莫名地有些发慌:“父亲,出什么事了?”
沐渊亭一言不发,从旁边的衣架上,取下一件厚实的玄色披风,直接扔在了沐北辰身上。
“收拾一下,半个时辰后,城门处有人接你。”沐渊亭的语气,是公事公办的冷漠。
沐北辰彻底懵了。他看着自己的父亲和大哥,一个面沉如水,一个冷若冰霜,一种巨大的不安攫住了他。
“去……去哪儿?”
“晏城。”沐风吐出两个字。
晏城。
前线。
沐北辰的脑子“嗡”的一声,像是被重锤砸中。
他脸上的血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得一干二净。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声音因为恐惧而变得尖利扭曲:“我?”
去那个据说一天就要死上万人的地方?
他胆子都要吓破了。
“为什么是我?!”他从软榻上跳下来,几乎是在尖叫:“我不去!我不会骑马,也不会打仗!我去了能干什么?送死吗?!”
“闭嘴!”沐风厉喝一声,上前一步,一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