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成。”
王夫人又来打太平拳,道:“这事儿是非对错摆在那儿,便是赖嬷嬷来了远哥儿也有道理。你那儿子无事生非也就罢了,过后恼羞成怒之下竟使阴招要坏人前程,这天下间哪儿有这般道理?”
赖大家的心里发苦,这会子磕头不迭,只是一个劲儿的求肯。心下暗忖,宝贝儿子这下算是踢在铁板上了。那位远大爷如今才名远扬,说不得便是文曲星下凡,来日可是要东华门外唱名的。
有这般才名,大太太宝贝着不说,连太太也有回护之意。便是闹到老太太跟前,只怕也落不得好儿。
凤姐儿端坐下首,看着那赖大家的捣头如蒜,心下虽愈发纳罕两房为何合在一处,却也生出几分快意来。
往日里见了赖大,凤姐儿总要称呼一嘴‘赖总管’,便是见了赖大家的也要口称一声‘嫂子’。如今眼瞅着赖大家的一身体面被打落,好似个小丫头一般磕头连连,凤姐儿自是快意不已。
转念一想,凤姐儿悚然而惊。狐疑着瞥了邢夫人与王夫人一眼,暗忖莫非这二人私下勾兑过了?先是贾芸不知所踪,如今又拿了把柄朝赖大家的开刀……这是要掘老太太根基啊。
凤姐儿顿时心思杂乱起来。她此时担着管家之名,自然是听老太太吩咐行事。她心下想的分明,先听老太太吩咐,待老太太过世之后,王夫人也上了年岁,贾琏担着袭爵人名头,来日这荣国府还不是要落在她手中?
可此时情形又是不同,若名义上的婆婆与姑母合起伙来与老太太斗,那谁胜谁负还真不好说。
一面儿有孝道、亲戚情分压制,一面儿是老太太许下的前景,凤姐儿又该何去何从?
眼看差不多了,王夫人便道:“罢了,只此一回、下不为例,我不拘你如何能为,总要给远哥儿道个恼。”
赖大家的不迭应下。
王夫人这才吩咐道:“去将赖大家的扶起来吧。”
金钏儿、玉钏儿上前搀扶起赖大家的,赖大家的又是一番表忠心,这才灰头土脸退下。
人一走,邢夫人便翻着白眼道:“便宜了这老奴才!”
王夫人笑着劝说道:“嫂子消消气,免得伤了身子。咱们又能怎么样呢?不过出口教训一通罢了。”
凤姐儿心下暗忖,哪里是教训那么简单?赖嬷嬷一家子在贾家极有体面,此番邢夫人与王夫人全然没给赖大家的留体面,阴阳怪气揶揄了一通,逼得赖大家的磕头认错,此事传扬出去让旁的下人如何作想?
家中的肥差就那么几个,不知多少人巴不得赖家倒霉,也好趁机踩着赖家上位呢。不用琢磨也能猜到,只怕此事过后,来日必有那起子小人踏破王夫人的门槛来表忠心。
凤姐儿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一环套一环,瞧着怎么也不像是自个儿姑母能使出来的手段,莫非这背后是薛家在使力?
再看邢夫人与王夫人,这会子竟其乐融融说起育儿经来。嫂子、弟妹叫个不停,那热络劲儿好似亲姊妹一般。凤姐儿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思量好半晌也不曾寻思出破局之法。
心下不由得暗忖,此事须得旁敲侧击与老太太提提,看看老太太是什么念头。
却说赖大家的灰头土脸自王夫人院儿出来,心下将宝贝儿子骂了个狗血临头,紧忙往前头去寻赖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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