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秋桐哂笑道:“她瞒得了旁人,又哪里瞒得了我?她那丫鬟每月倒是准时领月事带,偏生这回的丢了去,惹得其上满是蚂蚁。我忍着脏闻了闻,二奶奶猜怎么着?那哪里是经血,分明就是红糖水!”
凤姐儿银牙暗咬,那秋桐又撺掇道:“二奶奶,可不好让那贱蹄子生下孩儿来,若这回是个男孩儿……”
凤姐儿略略点头,含糊道:“知道了,你且先回吧。”
“二奶奶?”
“我自有主意,先回吧。”
秋桐歪歪嘴,冷哼一声儿扭身而去。
平儿担心不已,待秋桐一走,忙凑过来道:“奶奶,秋姨娘这是拿奶奶当枪使呢。”
凤姐儿冷笑道:“她什么心思我还不知?且容她们狗咬狗去,我才懒得搭理呢。”
平儿抿嘴儿道:“那奶奶……张姨娘那儿——”
“无碍,”凤姐儿说道:“左右我有巧姐儿在,大不了她生下来,我抱养在房里就是了。”
平儿这才舒了口气,笑道:“是极,奶奶这般想就对了。”
凤姐儿笑吟吟没再言语,只瞥了一眼平儿的小腹。平儿登时亡魂大冒,颤声道:“奶奶?”
凤姐儿招招手,扯了平儿落座,笑道:“她有便有了,说不得啊,这回咱们也有了呢。”
平儿顿时暗自苦笑,只盼着真有了身孕,这回好歹生个姐儿来,不然就要母子分离、养在凤姐儿身边儿了。
主仆两个说过半晌,平儿伺候着凤姐儿起身往荣庆堂走了一遭。
好半晌回转,平儿得了吩咐,又往大观园而来。
她先行往清堂茅舍走了一趟,因晴雯守着陈斯远,是以平儿不敢多留,只怯生生与陈斯远对视了两回;待知会过陈斯远,紧忙又往潇湘馆而来。
她一径到得潇湘馆,便见两个武婢扯了绳索,紫鹃、雪雁正在双股绳索上翩翩起舞。
平儿讶然不已,入内笑着道:“这又是哪里来的耍顽法子?”
雪雁笑着道:“平儿姐姐不知,这叫皮筋儿,远大爷生怕我们姑娘闷着,特意送了一副来。平儿姐姐也来试试,咱们几个摸索着耍顽出好些个花样了!”
平儿摆手连连,推却道:“我哪里好跟你们姑娘家比?林姑娘在房里?那我去寻林姑娘说说话儿。”
也不用两个丫鬟引路,平儿笑着进了潇湘馆。眼见黛玉正在看书,忙上前笑道:“委屈林姑娘了,我们奶奶今儿个身子不爽利,怕是过两日不好去工坊盘账,只好委屈林姑娘走一趟了。”
她这般说着,面上却是忍不住的笑意。黛玉眨眨眼,顿时心下明了。只怕盘账是假,游玩是真。不问自知,定是陈斯远的主意。
黛玉不禁红了脸儿,赧然道:“既是凤姐姐无暇,我代为走一遭也是寻常。”眼见平儿脸上笑得愈发揶揄,黛玉顿时羞恼,起身便来捉平儿:“你再促狭我,仔细你的皮!”
平儿咯咯笑着闪开,口中兀自打趣道:“林姑娘发了疯了,我什么话儿都没说便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