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归,才有庆愈领了苦着脸儿的贾芸来回话儿。
“远叔!”
陈斯远叫其上了马车,待其落座才问道:“方才是怎么个情形”
那贾芸哭笑不得说了一通。盖因此间以硫磺熏制胶乳,内中人一刻就得换一拨,这左邻右舍却也受不得气味刺鼻。也不知被谁撺掇的,今儿个一早便来堵门,非要贾芸给个说法。
贾芸能如何说四下赔不是,只道尽快想法子。
陈斯远一琢磨也是,总不能因着自个儿试胶乳方子,就让人家左邻右舍不安宁吧
此时就听贾芸道:“远叔,依着侄儿,咱们不若在城外寻一处空旷所在。一来免得扰民,二来也防着泄露隐秘。不过只怕还要雇请些得用人手……”
这雇请的自然就是打手,防着新来的仆役得了方子转手就将方子卖了。
陈斯远思量着道:“你往城外西南寻一处地方,如此不拘什么风总吹不到城里。雇请人手的事儿,也一应交给你处置。”
贾芸应下。
陈斯远有心舍了米粮,让四邻多宽容几日,转念一想又觉太过缺德,因是便作罢,只等贾芸在城外寻了所在再行试验胶乳方子。
这两日陈斯远一心扑在胶乳营生上,余下万事不管,漫说是邢岫烟、宝姐姐处,便是回了新宅也难得睡了两回素的……暂且不表。
却说宝钗生儿过后,翌日便有元春送了灯谜来请众姊妹猜。因前一日贾母怄气,这日便浑身不爽利。是以这猜灯谜不过潦草行事,各人都猜了一通,便打发太监去回了元春。
隔天元春又打发小太监来传话儿,吩咐将那日所有的题咏,命探春依次抄录妥协,自己编次,叙其优劣,又命在大观园勒石,为千古风流雅事。
荣国府得了吩咐不敢怠慢,贾政亲自选拔能工巧匠磨石镌字,贾珍率领贾蓉、贾萍等监工。
贾芹又得了差事,领着玉皇庙并达摩庵两处、一班的十二个小沙弥并十二个小道士,一并挪往铁槛寺。
加之清堂茅舍修葺耳房,一时间大观园里叮叮当当又成了工地。
倏忽几日,这日陈斯远雀跃而归,却是因着到底一点点试验出了胶乳方子来!于是本就十拿九稳的营生,此番更妥帖了几分。
此时方才过了晌午,陈斯远甫一入内,正巧撞见来还书册的探春与惜春两个。
三人厮见过,惜春便嗔道:“远大哥这些时日一直不见人影。”
陈斯远哈哈一笑道:“明日起就不怎么忙了,四妹妹若想学笛子,只管来寻我。”
惜春顿时高兴起来,又道:“远大哥恐怕不知,一早儿贤德妃下了口谕,说这大观园也不用封了,往后只管让咱们住!”
“还有此事”陈斯远挑了挑眉头。心下暗忖,这下可算能住进园子里了。
探春也笑道:“虽是好事,可如今园中四下磨石镌字,又有别处屋舍须得修葺,只怕要下个月才能搬进去呢。”
惜春就道:“听太太说,那修葺的清堂茅舍就是给远大哥留的呢。我想过了,正好那玉皇庙、达摩庵空了,我干脆住进去,正好与远大哥比邻而居。”
陈斯远哈哈大笑,探春也忍俊不禁,探手揉着小惜春的脑袋道:“四妹妹莫闹,那又是庙又是庵的,哪里好让你住”
惜春瘪瘪嘴,顿时又不高兴了。
陈斯远安慰一番,又与探春道:“三妹妹前几日随着太太一道儿管家了”
探春顿时摆手道:“快别提了,我只充了两日马前卒,四下一抹黑,全然不知内中门道。亏得凤姐姐得了空,不然还不知怎么耽误事儿呢。”
陈斯远便意味深长道:“三妹妹才多大年纪,我看往后定是管家的好手儿。”
惜春便道:“是了,咱们家素来有姑娘管家的规矩,听说从前就是姑姑管家。”
这说的是黛玉的母亲贾敏。陈斯远暗忖,错非是贾敏管家,王夫人也不至于恨屋及乌,连黛玉也恨上了。
两个小的盘桓半晌,取了书册告辞而去。陈斯远略略小憩,想着眼看就要二月,合该去寻李纨计较。又想起数日不曾去东跨院,不拘是邢夫人还是邢岫烟,自个儿都总要照个面才好。
因是换过衣裳,便自个儿往东跨院而来。
谁知方才进大观园,行不多远便又撞见了司棋。
“远大爷……”
这姑娘迭手蹙眉,满脸哀怨,好似怨妇一般。陈斯远自是知道缘故,这风流债该还就得还。
他便笑着上前道:“这几日忙乱,今儿个才得空……你几时告假”
司棋顿时暗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