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斯远停步,扭头才见唤自个儿的乃是尤氏身边的银蝶。
陈斯远略略蹙眉,旋即又舒展开来。那宁国府便是个粪坑,陈斯远自是不敢沾染,又因着尤三姐之故,虽早先有那么点儿心思,过后也按捺住了。他与尤氏之间不过是各取所需,还真谈不上什么情谊,是以私底下也不愿与其多往来。
转念又想起尤氏有着身孕,陈斯远便多了几分耐心。待银蝶上前见过礼,陈斯远便问:“可是有事儿?”
银蝶四下瞧瞧,眼见秦显家的不曾瞧过来,这才压低声音道:“我们奶奶打发我来与远大爷说一声儿,劳烦远大爷回头儿与二姨娘传个话儿……我们奶奶此番动了胎气,只怕是另有缘故。”
“怎么说?”陈斯远纳罕问道。
银蝶抿了嘴儿自袖笼里掏出个香囊来,悄然递给陈斯远。陈斯远打开嗅了嗅,顿时蹙眉不已。抬眼不大确定道:“麝香?”
银蝶颔首连连,道:“今儿个大太太提了一嘴,奶奶越想越不对劲,便打发我与金娥仔细搜检了一番,谁知便从箱子底儿召见了此物!若这香囊是满的,只怕已用了小半。”
陈斯远思量道:“你们奶奶可对谁起疑了?”
银蝶沮丧道:“除了大爷,这府中哪有一个能信的?”
是了,不说贾珍那些姬妾,便是贾蓉都不愿尤氏诞下麟儿……嘶,这般恣意妄为,说不得便是贾蓉动的手!
陈斯远一时想不出法子,便道:“我知道了,回头儿我让二姐儿过府探望。”
银蝶颔首,敛衽一福告退而去。
陈斯远握着那麝香香囊蹙眉思量不已,这大宅门里的阴私事儿实在见不得光。贾珍、贾蓉父子俩坏了身子骨且不说,那贾珍请了贾珩帮衬,却始终不见动静……这内中说不得便有尤氏之故。
尤氏如何下的手?只消将那避子汤掺进饭菜就是了,保准神不知鬼不觉。那一干姬妾又不都是傻的,时至今日自是回过味儿来,说不得便与那贾蓉一拍即合,这才来谋害尤氏。
啧啧……
陈斯远摇头不已,又暗自庆幸自个儿与尤氏没什么情谊,否则此番岂不就要被牵连了进去?
当下蹑足进得内中,香菱这会子正在梢间里迭着衣裳。陈斯远悄然到得其身后,探手便将其揽在怀中。
香菱唬得惊声失叫,待觉察出乃是陈斯远,顿时哭笑不得道:“大爷快别闹,我这衣裳还不曾迭过呢。”
温香软玉在怀,陈斯远心火升腾,一边厢作怪一边厢低声求肯道:“好香菱,快让我亲近亲近吧……你瞧瞧,我这嘴上都上火起了泡了,定是这几日憋闷的。”
香菱听他说得可怜,扭头又见陈斯远嘴上果然起了泡,顿时掩口吃吃笑将起来,说道:“可是咱们几个都说好了的……”
陈斯远道:“我如今已不碍事了……”
“那可说不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
陈斯远嘿然道:“那过会子你上来就是了。”
香菱被揉搓得软作一团,实则又何止是陈斯远憋闷,香菱十来日不曾亲近过,心下也想得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