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队,那盆花死了,我就扔了。”
他的语气轻松,仿佛真的只是处理了一盆死去的花这么简单。
郑建国缓缓站起身来,身体微微挺直,目光如同两把利刃,紧紧锁住老周的眼睛。
他试图从老周那看似平静的眼神中捕捉到一丝异样的光芒,一丝能够揭示真相的线索。
“哦?花死了就扔了?那垃圾桶里怎么没有植物残骸?”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每一个字都像是重锤,敲击在老周的心上。
老周的眼神开始闪烁不定,原本沉稳的目光变得游移起来,像是一只受惊的小鹿。
他的双手不自觉地搓着衣角,手指紧张地扭动着,仿佛在寻找着什么依托。
“可能是清洁工收走了吧,我也没留意。”
他的声音有些虚,像是在极力掩饰着什么。
郑建国没有立刻回应,他的目光慢慢下移,从老周闪烁的眼睛,落到了他的脚上。
老周穿着一双军用靴,那靴子的皮革质地看起来十分厚实,鞋底的纹路深刻而清晰。
此时,鞋底上沾着暗红色的泥土,在洁白的地砖上留下了几个显眼的印记,就像是一个个刺眼的问号。
郑建国心中一紧,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这泥土绝非普通之物,大有文章。
他立刻想起之前在码头现场收集的泥土样本,那暗红色的泥土颜色极为特殊,是码头附近一片特殊土质所独有的。
他在脑海中迅将两者进行对比,越看越觉得这鞋底的泥土和码头现场的样本完全一致。
晚上九点,整座城市仿佛被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所笼罩,陷入了沉睡。
临时办公室里,此时只剩下郑建国一人。
昏黄的灯光摇曳不定,像是一颗疲惫的心脏在跳动,散着微弱而昏沉的光芒,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投在斑驳的墙壁上。
郑建国靠在椅背上,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侧,他疲惫地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脑袋里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爬行,又胀又痛。
连续多日的高强度调查,像一座无形的大山,压得他身心俱疲。
他的眼睛里布满了血丝,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倦怠,脸色也因为长时间的劳累而显得苍白憔悴。
但每当他的思绪飘向那艘正朝着公海风驰电掣般驶去的货船,以及船上那些随时可能被销毁的关键证据时,一股强烈的使命感便如同电流一般,瞬间贯穿他的全身。
他猛地挺直了腰板,像是一名即将奔赴战场的战士,强打起精神,继续整理着桌上那堆积如山的材料。
桌上的文件被他分类摆放得井然有序,一沓沓文件如同等待检阅的士兵。
有军工企业详细的物资出库记录,每一页上的数字和文字都仿佛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市政部门检查的门卫登记本,那密密麻麻的签名和日期背后,或许正交织着一张复杂的阴谋大网;还有从各个渠道收集来的零碎线索,它们像是散落的拼图碎片,等待着被拼凑完整,揭示出事情的真相。
他的手指在文件间穿梭,如同灵动的舞者,试图从中理出一条清晰的脉络。
每一张纸都承载着可能的真相,他不敢有丝毫懈怠,每一次翻动纸张的声音,都像是他在和时间赛跑的鼓点。
当他终于整理完桌上的材料,长舒一口气后,决定把一些重要文件放进抽屉妥善保存。
他缓缓站起身,双腿因为长时间的久坐而有些麻木,他微微晃了晃身子,努力让自己站稳。
他拖着略显沉重的步伐走到办公桌前,伸出手,缓缓拉开抽屉。
就在抽屉被拉开的瞬间,他的动作陡然僵住,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
眼神里迅闪过一丝警觉,如同猎豹在丛林中嗅到了危险的气息。
他看到抽屉里的文件原本都被他整齐地码放,像排列整齐的书籍,可现在却杂乱无章,仿佛经历了一场激烈的洗劫。
几份文件甚至掉落在抽屉的角落里,像是被人随意丢弃的垃圾。
他心里“咯噔”
一下,那声音仿佛在寂静的办公室里被无限放大,他意识到抽屉有被翻动的痕迹。
一种被人窥视的感觉如同冰冷的蛇,瞬间爬上他的脊背,让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战。
他的目光迅扫过周围,办公室的门窗紧闭,没有被强行闯入的迹象,但那种不安的感觉却愈强烈。
他的视线落在文件夹侧面,那些他习惯做的标记,原本规整排列,像是忠诚的卫士守护着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