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
之后的一周,便进入了案件最后的“清扫战场”
阶段。
郑建国带领小李和几名年轻警员,开始对案件的全部材料进行整理归档。
这是一个浩大而枯燥的工程。
办公室里,几张桌子拼在一起,上面堆满了小山似的卷宗、物证照片、讯问笔录和各类法律文书。
“小李,这份是刘海的第二次讯问笔录,核对一下签字和日期有没有问题。”
“小王,技术科出具的电子证据鉴定报告,记得要一式三份,一份入正卷,一份入副卷,一份我们自己留底。”
郑建国就像一个经验丰富的图书管理员,指挥着大家将这些承载着案件全部信息的碎片,分门别类,一丝不苟地整理归位。
空气中弥漫着纸张和油墨的味道,偶尔响起的是文件打孔机“咔嚓”
的清脆声响。
在整理过程中,他们还现了一些零散的线索。
比如,在清查行贿企业的账目时,现有几笔小额的“咨询费”
流向了其他几个单位的公职人员。
这些线索虽然与王伟明主案关联不大,但本着“除恶务尽”
的原则,郑建国也不能放过。
他把老王和另一名经验丰富的侦查员叫到身边,指着账本上的几处标记说道:“这几笔钱,数额不大,但时间点很可疑。
你们俩悄悄跟一下,先不要惊动对方,摸清情况再说。”
他顿了顿,补充道,“现在大案刚结,我们人手也紧张,调查规模不用铺得太大,重点核查,点到为止。”
他心里清楚,反腐的斗争是长期的、复杂的,不可能毕其功于一役。
王伟明案这棵大树虽然倒了,但从它身上抖落下来的这些“跳蚤”
,也需要逐一清理。
这是一个漫长而细致的过程,需要的是水滴石穿的耐心和韧性。
当最后一本卷宗被装进档案盒,贴上封条时,窗外的夕阳正将整个办公室染成一片金色。
郑建国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着那整整齐齐码放了一墙的档案盒,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
一个案子,从生到终结,就像经历了一次完整的生命周期。
而他们,就是这段生命周期的记录者和守护者。
随着档案入库,那座压在心头数月的大山终于被彻底搬开。
办公室里关于王伟明的话题渐渐稀少,取而代之的是新的警情、新的案件。
郑建国的生活与工作,也像一列驶过崎岖山路的火车,终于重回平坦而熟悉的轨道。
他自己则重新投入到那些琐碎、繁杂,却构成了公安工作基石的日常事务中去。
轮到他值班的那个周五夜晚,城市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他坐在值班室里,空气中弥漫着泡面的香气和雨水带来的微凉湿气。
电话铃声取代了曾经专案组的热线,响起的是五花八门的警情:有小区居民投诉楼上噪音扰民的,有年轻情侣吵架闹分手的,还有一个醉汉在烧烤摊闹事不给钱的。
郑建国沉稳地接听、记录、分派任务,一切都显得那么的平凡而有条不紊。
处理完一个扒窃案的笔录后,他看着窗外被霓虹灯映照得湿漉漉的街道,忽然觉得,这种由无数件“小事”
构成的平安,才是他这份工作最真实的底色。
每周一的例会,也不再是充满火药味的案情分析会。
会议室里,大家汇报的是上周的治安数据、辖区内的消防隐患排查,以及即将到来的社区防诈骗宣传活动。
郑建国坐在自己的位置上,认真地听着,在本子上记录要点。
他的思绪不再需要像绷紧的弓弦一样,时刻准备着捕捉案件的突破口,而是可以更宏观地去思考整个辖区的治安布局。
他的办公桌上,那份“城西电信诈骗案”
的卷宗已经被打开,旁边还放着几份关于入室盗窃的协查通报。
他一杯茶,一份报告,就能坐上一个下午。
他看报告的度不快,指尖会习惯性地在纸页的边缘摩挲,仿佛在与文字背后的案情进行无声的对话。
这种状态,让他感到一种久违的从容。
日子就在这值班、开会、看报告的循环中,一天天过去。
月底的时候,局里召开了一次全体干警大会。
会议在局里的大礼堂举行,气氛庄严肃穆。
几百名穿着笔挺警服的干警坐得整整齐齐,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