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5章 又不失工作的分寸(1 / 4)

和宏远集团的博弈,将从短兵相接的遭遇战,转为一场漫长的、需要极度耐心的阵地战。

他需要做的,是像一个老练的猎人,收起锋芒,静静地观察,在每一个关键的节点——比如规划审批、土地性质变更、施工许可上,稳、准、狠地嵌入进去,确保每一个环节都无法被轻易绕过或拖延。

这需要时间,需要一个又一个正式的、盖着红章的文件,需要一场又一场枯燥但必要的协调会议。

一周的平静很快过去。

这期间,老张打来过一个电话,除了再次感谢,便是小心翼翼地探询安置房的口风。

郑建国安抚了他几句,说正在跟进,一有消息会立刻通知。

他知道,钱能解近渴,但房子才是那碗能真正暖到心窝里的热汤。

工友们的耐心是有限的,他必须主动出击。

又一个寻常的周三下午,阳光透过百叶窗,在办公桌上切割出斑驳的光影。

郑建国处理完手头的最后一份文件,将它整齐地码放在待归档的文件夹里。

他没有丝毫犹豫,拿起了右手边那部红色的座机电话。

相比用手机,他更喜欢用这部老派的电话处理公务,按键时清脆的“嗒嗒”

声,和听筒里传来的沉稳的“嘟——”

声,都让他感觉更正式,也更能集中精神。

他拨通的,是区建管科的内线电话——一个他早已烂熟于心的号码。

电话响了三声后被接起,一个年轻而公式化的声音传来:“您好,建管科。”

“小陈,是我,街道办老郑。”

郑建国的语气平和而熟稔,既带着前辈的亲切,又不失工作的分寸。

“哦,郑科长,您好您好!”

对方的声调立刻热情了些许,“有什么指示?”

“指示谈不上,就是想咨询一下,”

郑建国靠在椅背上,目光看着窗外,语气却异常专注,“关于宏远集团那个安置房项目,就是东郊那块地的,现在具体是个什么进度?”

电话那头,小陈似乎是立刻翻动了一下手头的资料,传来一阵纸张的“哗啦”

声。

片刻后,他用那种典型的、严谨而又留有余地的腔调回复道:“郑科长,我刚看了一下项目周报,目前主体结构还在建设中,施工队那边报上来的进度,算是正常推进,没有延期。

但您问的具体分配方案,这个我们现在确实给不出来。

按规定,得等整个工程接近尾幕,比如外墙、绿化都基本搞定,验收流程启动了,我们才能会同开商那边,研究和出台最终的细则。”

这番话,滴水不漏,完全在郑建国的预料之中。

每一个字都符合规定,每一个节点都无懈可击。

他听着,没有表现出任何失望或急躁,只是平静地“嗯”

了一声,表示自己在认真听。

这就是机关里最常见的“太极”

他知道,催是没用的,逼问更会引起对方的反感。

他今天打这个电话,本就不是为了得到一个确切的“好消息”

“好的,辛苦了小陈,我就是例行跟进一下,工人们那边问得紧,我得有个基本情况好回复。”

他巧妙地将自己的询问,定义为一种应对群众压力的“例行公事”

,既不会给对方施压,也表明了自己持续关注的态度。

“理解理解,郑科长您放心,我们这边也会盯着开商的进度的。”

又客套了几句后,郑建国挂断了电话。

办公室里依然安静,只有键盘的敲击声和打印机偶尔的呜鸣。

他没有像之前那样感到一丝一毫的烦躁或无力。

相反,他拉开抽屉,取出了一个深蓝色的硬壳笔记本。

本子的封皮已经有些磨损,边角泛白,里面密密麻麻地记录着他的各种工作备忘。

日子重新被琐碎而繁杂的公务填满,像一条平稳但永不停歇的传送带。

新的项目如潮水般涌来,一份关于“社区文化网格化管理”

的试点方案文件,又厚又重地压在了郑建国办公桌的最上层。

他每天淹没在无尽的会议、报告和数据里,与同事们讨论着市民文化中心的选址,为了一笔专项经费的审批流程反复沟通。

办公室里的电话铃声、键盘敲击声和打印机的嗡鸣声交织成一永恒不变的进行曲,足以让任何人忘却那些不属于kpi范畴的烦恼。

然而,郑建国没有忘。

他心里始终有一个小小的、独立的角落,专门留给那个名为“宏远集团”

的旧城改造项目。

它像一根细细的鱼刺,卡在日常工作的喉咙里,不会致命,却时刻提醒着它的存在。

这份提醒,具体而微地体现在一些不为人知的习惯里。

比如,每个中午午休,当同事们凑在一起闲聊或者趴着小憩时,他会安静地从抽屉里拿出那个深蓝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