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8章 饭店的火也跟着被彻底灭掉了(2 / 5)

>他冷眼旁观,注意到那个散布“人为纵火”

消息的人,说完就悄悄隐入了人群深处,仿佛只是随口一说。

但这句话,却像一颗石子,在人群中激起了更大的涟漪。

郑建国没有立刻上前。

他知道,此刻老板夫妇的情绪正处在崩溃的边缘,而周围这些“热心”

的围观者,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压力,一种无形的监视。

他必须等待,等待这场闹剧的观众们散场。

等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零星几个晚归的路人好奇地张望时,郑建国才慢慢走了过去。

老板娘已经被邻居搀扶着回家了,只剩下那个被称作张老板的男人,还失魂落魄地坐在那里,手里拿着一根不知从哪捡来的木棍,麻木地拨弄着地上的一滩积水。

郑建国在他身边蹲下,递过去一支烟。

张老板抬起布满血丝的眼睛,愣愣地看了他一眼,没有接,只是摇了摇头。

“张老板,节哀。

我是街道办的,姓郑。

过来了解一下情况。”

郑建国的语气很平缓,带着一丝安抚的意味。

听到“街道办”

三个字,张老板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眼神深处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有惊恐,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解脱。

他沉默了片刻,才用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过的声音开口:“……没什么好了解的,都烧光了……什么都没了……”

“消防那边会有定损和报告,”

郑建国没有逼问,而是顺着他的话说,“但我们还是想听您亲口说说,火灾生的详细情况。”

张老板又沉默了。

他看着自己被烧成骨架的饭店,眼神空洞。

过了许久,他才仿佛下定了某种决心,缓缓说道:“是我……是我雇的那个新来的小工,叫阿毛。

晚上收工的时候,他忘了关液化气的总阀门……半夜线路老化,打了个火星子……就……就着了……”

在转身离开的瞬间,他用眼角的余光瞥见,在他提到“困难”

两个字时,张老板的身体,不易察-察地颤抖了一下。

夜风吹过,卷起地上的灰烬,打着旋儿飘向远处。

郑建国走在空无一人的街道上,脚步异常沉重。

他知道,自己面对的,已经不仅仅是一个贪婪的村官,而是一股能够轻易让人倾家荡产、并能将一切罪恶都掩盖在“意外”

之下的黑暗势力。

第二天一早,郑建国没有直接回单位,而是又绕到了火灾现场。

阳光下,昨夜的废墟显得更加触目惊心。

张老板夫妇俩回来了,正和几个亲戚一起,在烧得只剩下框架的店里收拾着残局。

老板娘的眼睛红肿得像两个核桃,但已经不再哭了,只是机械地、麻木地将一些还能辨认出形状的锅碗瓢盆往外搬。

看到郑建国,张老板的眼神躲闪了一下,勉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郑建国没说话,只是默默地走过去,帮着他将一根烧得半截焦黑的房梁抬到路边。

那房梁又重又湿,上面沾满了滑腻的灰烬,弄得他一手乌黑。

他什么都没问,就这样默默帮着整理。

这种无声的参与,反而让张老板紧绷的神经稍し放松了一些。

店里大部分东西都烧毁了。

昔日挂着红火灯笼的门楣,如今只剩下焦炭般的木头架子。

曾经热热闹闹坐满食客的大厅,现在桌椅歪歪扭扭地堆在角落里,像一堆怪物的骨骸。

后厨是重灾区,墙壁被熏得漆黑,几口大锅翻倒在地,看不出原来的颜色。

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刺鼻的、混合了烟尘、水汽和食物腐败的复杂味道,闻久了让人头晕脑胀。

郑建国一边帮忙,一边不动声色地观察着。

他注意到,二楼办公室的楼梯已经完全烧塌了,而那个位置,正是消防报告中认定的起火点。

一切都显得那么“合情合理”

,合理到近乎完美。

他甚至在废墟的一个角落里,现了一个被烧得变形的液化气罐阀门——这大概就是为“员工操作失误”

准备的,最直观的“证据”

他的心沉了下去,对手心思之缜密,手段之狠辣,远他的预估。

回到单位后,郑建国仔仔细细地洗了手,但那股焦糊味仿佛已经渗进了他的皮肤,怎么也洗不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