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这条街,我们就赢了。”
这话是真知灼见,文鸯心中已经接受了石守信的建议,但嘴上依旧是不依不饶道:“老子怎么上阵杀敌,还用不着旁人指手画脚。”
撂下这句话,文鸯大踏步下了佛塔。这里十分狭窄逼仄,就连石守信站在这里都要小心碰头,文鸯这种大个子就更别提了,几乎是猫着腰在里面说话。
他在这里要是能觉得舒服才是咄咄怪事!
等文鸯走后,司马骏看向石守信询问道:“你是如何得知司马孚不会直接穿过洛阳宫西门,从而进入皇宫呢”
他一直都很好奇,如果赌输了,他们的作战部署就会陷入被动,不得不带着真曹奂攻打洛阳宫了。
真要那样,无论输赢,事后都不好收场!
没想到,石守信却是凑到司马骏身边,压低声音解释道:“赌赢了,得利的是晋王。赌输了,收拾烂摊子的也是晋王,我只是上桌去赌一把而已,这又有什么不敢赌的”
听到这番话,司马骏先是一脸震惊,随后又哈哈大笑。
不得不说,石守信还真是个妙人,很对他的脾气。
可不就是晋王收拾烂摊子嘛,说到底,这一局不过是石守信上桌玩一把牌罢了。输了他不担责,赢了也没他多少好处。
这又有什么不敢玩的!要往死里浪才是真的!上赌桌不自己的钱,怎一个快活了得啊!
或许正因为如此,所以赢面才比较大吧。
司马骏叹了口气,他当然知道关心则乱,患得患失,往往就是失败的根源所在。
“右将军,我们今日就在这里笑看文鸯破敌吧。”
石守信抱起双臂,眺望东面不远处的街道,那里正是两军交战的预设战场。
……
洛阳城内广阳门到清明门之间的街道,是洛阳城最宽阔,附近民居最多,也最热闹的一条街。
本来,此刻已经艳阳高照,这春天的早晨鸟语香,气候温暖,正是外出的好时节,街面上应该是人满为患才对。
然而,春江水暖鸭先知,洛阳城内的世家大户们,早就嗅到战乱的气味,一个两个都是房门紧闭,只在自家角楼上观察街面上的动静。
司马孚亲自打头阵的武装巡游队伍,拐到这条街之后,也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当然了,也不需要怎么去感受,因为在这条街的尽头,已经有一队人马列阵于前,挡住了去路。
那些人为了堵路,甚至把拒马桩和木栅栏都部署好了。
眼见事情不对劲,司马望策马上前,看向司马孚询问道:“叔父,要不要中道拐去北面,直接走大司马门(正南门)进入洛阳宫敌军阵线在街尽头,不必硬碰硬。”
没想到他话还没说完,司马孚就举着拐杖就打了过来!
“狭路相逢勇者胜,这个道理都还要我来教你吗
带兵冲阵!带兵冲阵啊!”
司马孚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被自己过继出去的儿子给气死!
如果说司马望之前提出走洛阳宫西门的建议,还有一些合理性的话。
那么他刚刚说的那番话,简直就是愚不可及!就连猪都知道要猪突猛进呢!
还半途拐道,我拐你老母!
司马孚简直怒不可遏。
看到敌人在道路尽头设卡,不想着冲卡破敌,居然计划在道中转向逃走。
难道不知道这般怯敌畏战,在士卒们眼中意味着什么吗
如果真有那么好使,敌人为什么不把卡设在这条街中央的岔路呢
他们就是在勾引你犯错啊司马望,等你带队中道拐去了大司马门,敌人再扑上来,中间掐断你的队伍。
到时候士气崩丧,如何挽回败局
你真是个蠢货啊!
司马孚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司马望已经带着队伍前去冲阵了,他还在马上,停留原地喘息不止。
年纪大了,岁月不饶人。看这子孙辈,哪里还有司马氏老一辈的勇猛果敢啊。
司马孚摇头叹息。
有司马望带头一冲,他麾下的禁军士卒也跟在后面一起冲。
几乎是呼吸之间,最前面的拒马桩就被禁军士卒给搬开了,虽然死了一些人,但那些临时搭建起来的阻拦物,压根不可能起什么作用。
两边的士卒,隔着一道木栅栏,用长枪去捅对面的人,场面一时间混乱不堪。
然而,坚守此地的司马伷,麾下只有一千兵马呀!
眼看支撑不住了,司马伷连忙叫来值守东面清明门的几百守城卫队,填补战线破损的空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