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汴梁雪夜:龙椅下的刀光与囚笼里的诗魂(3 / 15)

场北伐,怕是不会那么顺利。

他回头看了一眼紫宸殿那扇紧闭的门,心里暗暗嘀咕:陛下啊陛下,你这步棋,走得太急了。可事到如今,他作为宰相,也只能跟着走下去——毕竟,大宋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与此同时,汴梁城西南角的违命侯府里,却是另一番景象。

侯府不大,原本是前朝一个官员的旧宅,后来太祖灭了南唐,把李煜掳到汴梁,就把这宅子赏给了他,还封了个“违命侯”的爵位——说是爵位,其实跟软禁也没什么区别。门口常年站着两个禁军士兵,府里的丫鬟太监,也都是宫里派来的,明着是伺候,暗着其实是监视。

此刻,李煜正坐在书房的窗前,手里拿着一本《昭明文选》,可眼睛却没看在书上,而是直直地盯着窗外院子里的积雪。他穿着一身素色的锦袍,头发用一根玉簪松松地挽着,脸色苍白,下巴上留着淡淡的胡须,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要苍老些。自从去年被掳到汴梁,他就没怎么笑过,那双往日里总是透着书卷气的眼睛,如今满是愁苦和落寞。

“官家,该喝药了。”一个穿着青绿色丫鬟服的小丫鬟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走了进来,轻声说道。这丫鬟叫春桃,是宫里派来的,性子还算温顺,不像其他几个太监那样尖酸刻薄。

李煜没有回头,只是摆了摆手,声音沙哑:“放那儿吧。”

春桃把药碗放在书桌一角,看着李煜落寞的背影,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说道:“官家,这药是太医开的,说是能驱寒,您还是趁热喝了吧。外面雪下得这么大,仔细着凉。”

李煜依旧没动,只是喃喃地说道:“着凉?我如今这样,着凉又能怎么样?死了,倒也干净。”

“官家!”春桃吓了一跳,连忙上前一步,压低声音说道,“您可不能说这话!要是被外面的人听见了,传到宫里去,可就麻烦了!”

李煜苦笑一声,转过头看向春桃:“麻烦?我如今还有什么麻烦可怕的?亡国之君,阶下之囚,连自己的故国都回不去,活着跟死了,又有什么区别?”

春桃被他说得眼圈泛红,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知道李煜心里苦,也知道他想念南唐,可她只是个小丫鬟,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轻轻叹了口气,退到一旁,默默地收拾着桌上的杂物。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粉色襦裙的女子走了进来。女子身姿窈窕,面容娇美,只是脸色也有些苍白,眉宇间带着几分忧愁——正是李煜的皇后,小周后。

“娥皇……”李煜看到小周后,眼神里才多了几分暖意,连忙站起身,上前几步,握住她的手,“外面雪这么大,你怎么过来了?仔细冻着。”

小周后摇了摇头,反手握住李煜的手,轻声说道:“我在房里待着,总觉得心里不踏实,过来看看你。”她看了一眼桌上的药碗,又看了看李煜苍白的脸色,忍不住皱起眉头,“你又没喝药?太医说你身子弱,得按时喝药才行。”

李煜低下头,不敢看她的眼睛:“我不想喝,那药太苦了。”

“苦也得喝!”小周后故作严肃地说道,可语气里满是心疼,“你要是倒下了,我怎么办?咱们如今虽说过得苦,可只要你好好的,我就不怕。”

李煜听着,心里一阵愧疚。他知道小周后跟着他受了太多苦。当年在南唐,她是备受宠爱的皇后,锦衣玉食,万人敬仰,可如今跟着他来到汴梁,不仅要忍受囚禁之苦,还要处处看人脸色,甚至连出门都要报备。他轻轻把小周后搂进怀里,声音哽咽:“娥皇,委屈你了。跟着我,让你受了这么多苦。”

小周后靠在他怀里,眼圈也红了,可还是强忍着眼泪,轻轻拍了拍他的背:“陛下,别这么说。当年在金陵,你对我那么好,如今就算过得苦些,我也心甘情愿。咱们是夫妻,本该同甘共苦。”

她从李煜怀里抬起头,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轻声说道:“对了,刚才我听府里的老太监说,太祖皇帝驾崩的消息,已经传遍汴梁了。新帝赵光义,已经登基了。”

李煜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起来。太祖赵匡胤,那个灭了他南唐的人,那个把他掳到汴梁的人,那个虽然软禁了他,却也没对他赶尽杀绝的人——如今,也不在了。

他松开小周后,走到窗前,看着院外的积雪,沉默了许久,才缓缓开口:“太祖皇帝……他待咱们,虽说不算好,可也没太过分。至少,他还允许我写诗,允许咱们夫妻团聚。如今新帝登基,不知道以后的日子,会怎么样。”

小周后走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轻声说道:“我也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