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孟瑶微怔。
“你母后也想喝。”
孟瑶心口一疼,她下意识看向楚墨渊,他的嘴角紧紧抿着——他在努力克制情绪。
孟瑶没有迟疑。
她恭敬的又斟了一杯茶,向着皇帝身旁的空位高高举起:“儿臣,恭请母后饮茶。”
皇帝再次接过。
“你们母后,终于等到了这一天。”他笑着说,眼眶却已经泛红。
“阿渊尚在襁褓中时,梓童便与朕说,皇长子会是这世上最苦的人……他必须聪慧,要撑起一个国家,但他也必须强大,去承受所有猜忌。他要肩负的太多,他不能背叛任何人,却注定要被很多人辜负。”
“他甚至终其一生,也无法遇到能与之交心的人。但若真的遇到了……不管她是丑是美,家世是高是低,我们都不能阻拦,因为这是他寂寂岁月中,唯一的一处心安。”
孟瑶怔住。
直到此刻她终于明白——为何当初楚墨渊求娶自己时,皇帝没有半分犹豫。
那时她与孟家,用声名狼藉来形容,并不过分。
孟家人说她克亲,陷害她通敌卖国。
她当众揭穿不留余地,且还反告祖父贪墨军饷。
一家人斗成这样,别说世家了,连平民百姓都会调笑两句。
虽然楚墨渊通过铜雀台为她正名,但对世家来说,她虽然可怜,但仍旧不是良配。
可皇帝却没有半点的犹豫。
只将她召进宫问过她的意愿后,便立即赐婚了。
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她的内心五味杂陈。
“陛下呢?”孟瑶轻声问,“您又如何挨过这漫长的孤寂?”
皇帝怔了怔,继而笑道:“你这孩子,朕富有天下,何来寂寥之说。”
他不愿意多谈。
寂寞,是他辜负梓童的报应。
他摆手示意二人坐下,进入正题:“九月底,朕会让太医为江贵妃诊出喜脉。”
孟瑶和楚墨渊对视一眼,没有说话。
皇帝见状,有些惊讶:“看来你们已经猜到。朕的儿子和儿媳,果然心智胜于常人。”
楚墨渊说:“儿臣是知道父皇对江氏的恨意,故而有此猜测。”
“是!朕恨毒了他们。”皇帝说,“江敏入宫后,收买了太后身边的人。”
这是楚墨渊没有料到的,他问:“所以陷害父皇的……”
“那偏殿中的一切,都是江敏和江献诚的手笔。”
原来如此!
“他们利用朕害死了朕的梓童,却还妄图利用朕壮大江家的声势!那朕就如他们所愿。”皇帝笑,“江氏要皇子,朕便赐他们一个,待他们放下戒备,再一并清算。”
“郁泽是算计来的,朕对他有愧。本打算除掉儋州江氏后,封他为闲散王爷,只是他越来越不堪……不到十五岁,便屡次骚扰清白女子,还未等朕处罚,他竟然先死了。